彼个所在(21)
你想去零班是因为高牧?他问道。
一半一半。我说。
一半一半?不是说不喜欢他瞭吗?他问。
水你拿著喝吧,我本来也没往大考那方面想,就是单纯买多瞭。我说完转身回瞭座位。
明天中午午休你过来还是我过去?他突然说。
年级第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此后将近一个月的午休我都和他坐在一起。
他做题很快,以前和他坐同桌时没注意到确实不应该。
他的速度和质量对当时的我而言确实望尘莫及。
第一次和他一起练习时,他题都做完瞭,我才做瞭五分之三,虽然正确率不相上下,但数量上我真的完败。
你现在基本年级多少?他问我。
四五十,也有过三十,但不稳定。我说。
行,大考中间应该还有两次小考,你保持在三十就不错瞭,实在去不瞭零班,一班是没问题,反正都在一层楼。他说。
我说瞭不全是因为他。我说。
我知道,他说,你现在基本知识没多大问题,但再细点儿的你就招架不住,太综合的也不行,尤其是在数学和物理上,还有,你速度虽然不错,但和零班那群人比还是差点儿。
嗯,确实。我点头。
刷吧,一周刷完。他说著甩过来两本试卷,一本理综,一本数学,一本少说也有十五套。
就......没瞭?我问。
没瞭,这是刚出的,你刷吧。他说。
就不再讲些什么?我问。
这一周先刷题,还有平时练习的题,隻要有一点儿不懂的都记下来,随时来找我。他说。
这么多,一周,加看题记题,你行吗?我说。
废话真多,我看是你不行吧。他看著我。
没错,一周三十套,我可太不行瞭。我连连摇头。
那减点儿,一本十套。他说。
二十套!还是刷不完,根本刷不完。我说。
你要是觉得没那么喜欢他倒也不用这么拼,一天一套,七套也行,不过速度肯定是提不上去,难题就别想瞭,零班更别想瞭。他说的再直白不过。
十五套,不能再多瞭。我咬咬牙说道。
好,这周先十五套。他说。
这周先十五套?那下周呢?我问。
下周......三十套。他平淡道。
靠,生産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我不禁哀嚎起来。
他却毫不留情地说,你以为零班那么好进,一班二班四班五班多少人窜著想进,能进的人撑死十个,你现在阶段三十还没保持住,能不能进还两说,除非你能进年级前十,不过,那就不是三十套试卷那么简单。
他当时说的确实在理,但我的关注点莫名偏离地离谱。
他原来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有,零班不能走后门,又不是常人能待的,高牧怎么高三一转来就去瞭零班。
你想什么呢?他又说道。
没什么,我现在就开始刷题。我说。
是高牧吧,你在想他为什么偏偏进瞭最难进的零班?他问。
嗯。啊?我当时已经完全进入刷题模式,他突然的一句问话就把我套瞭出来。
我从不关心那种事,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包打听。他说。
包打听?华子?我问道。
还能有谁。他说。
算瞭吧,就华子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他肯定揪著我问个底儿朝天。我摇头道。下一秒,突然意识到瞭什么。
你还会给人起外号?你都给华子起的什么破名啊!我问。
稻草人,包打听,没瞭。他说。
这话别在华子面前提,他一准儿跟你急眼,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华子高一彙演还真演过稻草人我就止不住地笑。
对瞭,你都帮我补课瞭,这月午饭我请瞭,学校餐厅随便选。我说。
结果第二天,说要请他吃午饭的人是我,忘带饭卡的人也是我,最后用的还是他的卡。
那时那段日子正是天气正式转冷的时候,没有六七月那么热,也没有十二月那么冷。
我隻想著冲进零班,他隻想著帮我提升,我们之间也没到非喜欢不可的地步。
似乎,一切都刚刚好。
第六章:薛增
那两年我一直呆在国外,在听说那件事后因为担心陈柏的状况回瞭一趟国内。
他那时的状态平淡地像那件事从未影响到他。
于是没多久我就又去瞭国外,直到过瞭大概半年,昊韬突然联系我,我才再次回瞭国内。
那次我待瞭半个多月,自始至终他隻哭瞭一次,也是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哭。
很平淡的一天,就像他用平淡状态度过的每一天。
那天我下午的机票,临走前陈柏约我中午一起吃饭,说下次再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我应瞭,提前去瞭约好的地方,单独的包间,到的时候就我一人。
没多久华子、昊韬也到瞭。
多半是因为我当时和乔铎已经闹崩的原因,屋内的气氛异常凝滞。
要不是有昊韬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场。
我和乔铎二十六岁那年闹崩,陈柏和昊韬隻知道我们闹崩瞭,具体什么原因我和乔铎都没说,也没法儿开口。
那事儿确实怪我太不是人,但后来无论我怎么和乔铎道歉他都视若无睹。
他甚至还辞职去瞭陉阳。
我有去陉阳找他继续道歉,但他隻提瞭一个要求,就是不想再见到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后来我就去瞭国外,一待就是两年。
我爸总说我是个不著傢的崽子,既想让我在外面收心又三番两次给我介绍女朋友想把我圈在国内,圈在他身边,毕竟我姐就是个成功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