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个所在(35)
第九章:陈柏罔(Ⅴ)
曾砚与他高中就喜欢看电影,什么类型我没留意过,后来他做瞭导演,除瞭电影外,舞台剧,记录片他也没少忙活过。
那时我们刚在一起几个月,四月上旬的天气逐渐转热,他进组拍起瞭电影,我因为好奇就试著跟瞭他一天。
不过一天算是彻底明白瞭隔行如隔山这句话。
仅仅是他拍摄前让我看的分镜我就一脸懵,专业词彙更是闻所未闻。
你这画的太丑瞭,根本看不懂。我当时试图辩解道。
他却笑瞭起来,一边和我解释一格又一格的人物场景,一边解释旁边简单注解的意思。
注解带著他的个人习惯。
我隻觉得,除瞭他自己旁人肯定看不懂那些东西。
开拍前我又想尝试打板,他大致和我讲瞭场记板上每个格子的含义,还有近景要轻打板,拍摄画面没声音手要放板中间......我没再听下去,直接起身拿起瞭场记板。
啪嗒——
挺简单的嘛。我说。
你单手打一个试试。他看著我笑道。
有什么难的,我打一个。话落,我一手掐著已经张开一定角度的板子,然后顺势捏紧。
怎么样,上手就会。我耸肩道。这才注意到他的表情像是想亲手教我却无论如何也没机会教。
我当时看著他下意识吸瞭两口气,忽然想到瞭什么,问,哎,没有场记板你们怎么打板,是这样吗?
我说著两手拍起,作鼓掌状态。
他终于找到机会,站起身,直说道,不是。
下一秒凑到我身边,说著就要上手教我。
这样,一手要平放,横著放,不要竖著放,拍起来,两手合并,也不要上面的手偏离下面的手太多,对,就这样。他柔声道,两隻手放在我手腕处,控制著我怎么无场记板打板。
我看这个更简单,我一时笑道,怎么不用这个打板?
你以为场记板上写得都是废话,他看著我无奈道,眼神裡多瞭两分不易察觉的不满。
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继续道。
听进去瞭,我就是一时间没想到。我反驳。
现在又想到瞭?他抬眼问我。
方便后期剪辑是不是?我随即问道。
他当时没点头也没摇头,看著我,有种想搭理我又不想那么快就下台的感觉。
是吧?我又问道,语气上挑,眼神始终看向他,偏是要等他说个结果。
是,不过你要是觉得手打版舒服,拍短片的时候可以用。他说。
好的,明白瞭,曾导。我顿时笑道。
之后他开始瞭拍摄,我在一旁观摩现场,突然感觉——现实和艺术作品之间的距离感完全消失瞭。
就像我站在美术馆欣赏已经完成的作品和站在创作者身边观摩他创作整部作品,这两者带给我的视觉冲击和艺术冲击截然相反。
前者像现实的延伸,后者像延伸的现实。
毕竟影视作品在基于三次元现实的基础上经过表演拍摄剪辑等一系列艺术加工完全后才呈现在大衆视野,整体所构建的三次元世界,更多的层面是现实的延伸,总归有种距离自己很远的模糊感。
但创作影视作品的整个过程,更像延伸的现实,人和作品间的距离感消失瞭,它就在创作者面前,由创作者一步步延伸实现......
发什么呆呢?我当时正想著,曾砚与已经结束瞭拍摄。
没发呆,看帅哥呢,你们男一号挺帅啊,演的也不错。我笑道,随即瞥见他手上卷瞭一沓纸张,像是剧本,不禁问他,你拿的什么?
他却忽略瞭我后面的问题,直问我道,怎么?你看上他瞭?
他当时的语气意料之外的平淡。
看上瞭,正打算要联系方式呢。我说完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要我提醒你吗?他却莫名其妙问我道。
什么?我疑惑。
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他说著凑近瞭我,贴在我耳边的语气紧瞭紧,似是在动怒又似是在调——戏。
还是你想玩三人的?他全程轻声道。
听到的瞬间,轮到我怔住瞭,馀光不自觉瞥向他,隻看得到他模糊的鼻尖和明显的唇峰,耳边还残留著他方才呼出的热气。
于是,我也凑到他耳边,放轻瞭声音说道,想啊,隻要你也愿意。
话落,他直接冷瞭脸,不多说话,拉著我进瞭一旁的房车,猛地把我抵在门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剥。
想个屁,我一个人还不够你爽的。他顿时质问起我。
他当时的语气狠厉突然又极具压迫感,我下意识就开口骂瞭出来。
他反而自嘲瞭一番,接著抵著我,一手压住我的双手,一手试图拨开我的衬衫扣。
你干嘛?我瞬间有瞭些著急,身体也下意识做出挣扎。
才多久你就想找别的瞭。他说著就要亲上我。
我应时躲过瞭他要吻我的动作。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我说。
我不这么想,你想让我怎么想?没有想找别的,隻是想玩玩?陈柏罔,你看著我再说一遍。他吼道,停下瞭手裡的动作,随即捏住我的下颌,迫使我看向他。
那一刻,他好像真的生气瞭,隻是因为我的几句话。
气氛一时间让人犹处冰山山顶,触目又寒冷。
没等我开口他忽然冷声道,陈柏罔,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别让我这么难过。
他当时低著头,我隻看得到他簇起的眉峰和鼻梁。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你怎么都不想想我刚听到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感受。他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