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个所在(70)
......
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
这什么?段子?我问他。
你终于听出来瞭啊,他看著我,笑道,晚上看到的一个,觉得挺适合你的,不好笑吗?
有些心酸。我如实评价道。
你不是在夸我吧?我确认道。
当然不是。他又笑瞭起来,说,曾砚与,你说的我也明白,但你想那么多干嘛,我问瞭你,你就告诉我愿不愿意讲就行瞭,至于能不能记住,能记住多少那是我的事。
现在不讲,明天讲,书店地址我明天发给你。我索性直说道。
你要是不想呆傢裡,来我傢怎么样,也省的我去书店。他又说。
你傢裡卖书吗?我问他。
啊?他疑惑。
我去书店当然还要买书。我说。
他顿瞭顿,憋瞭半天才说,行吧。
挂完电话后,过瞭许久,我都已经陷入熟睡中,又有一通视频电话打瞭来。
是陈柏罔。
我糙,大晚上的?你还不睡?当时的我带著勉强才睁开的眼球,语气裡难免夹杂著不满。
哎哎哎,先别挂,我又想到一个看过的段子,你肯定会笑。他著急说道。
我听他笃定的语气。
行,我听著。我说完随即把手机放到耳畔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小狮子成年瞭准备去谈恋爱,他妈妈告诉他,见到瞭喜欢的对象,一定要主动挑对方的强项聊天。后来,小狮子在路边遇到瞭一条小狗狗,小狮子走瞭过去,盯著那小狗狗很长时间,他觉得小狗狗就是他喜欢的类型,然后,你猜他问瞭那小狗狗什么?
我那时半睡半醒,他问的随意,我便随口回瞭,以至于完全没多馀的意识去思考那句话。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问陈柏罔。
带著我沙哑嗓音的话语在黑夜裡落下,电话那端的他却没瞭反应。
喂,陈柏罔,你还讲不讲,不讲我挂瞭。我当时说。
要主动挑对方的强项聊天,不对,再猜。他终于开瞭口。
有完没完,那狗是什么类型的狗,长什么样?我说。
当时我好不容易问的认真,他却语气不满道,没人跟你说过和你聊天很麻烦吗?
糙,那我挂瞭。我说。
哎,别别别,那小狮子问那小狗狗——他话说一半又止住瞭。
什么?我问。
他却突然先笑瞭起来,带著笑声说道,你喜欢吃屎吗?哈哈哈哈。
......糙,你才喜欢吃屎。
说完我便挂瞭电话,又翻瞭个身,试图找到一个能够快速睡下的姿势,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陈柏罔的声音和他方才讲的话,不自觉把那些话连起来在脑海中过瞭一遍又一遍。
哈哈哈,不知道哪个笑点戳中瞭我,我真的笑出瞭声。
那是我第一次深刻理解到和一个人从陌生到熟悉是什么感觉,和以往所有我结识的人都不同——
从前我们不曾遇见,遇见瞭不曾认识,认识瞭不曾瞭解,可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后的每一天,我们是互相认识的,我们是互相熟悉的,我们逐渐瞭解著彼此,我们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
从我们成为朋友后的每一天,每天醒来的我像是有瞭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翘首以盼著连我也说不明白的心情。
那种感觉就像早晨的风吹动瞭黄昏,荡起的涟漪一连串成音符,在我心上奏响,整整一天,一天又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陈柏罔发瞭书店地址,就在学校附近。
昨天你挂电话挂的也太没人性瞭吧。他刚来便冲我说道。
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让别人听段子的人才更没人性。我看向他。
已经十一月的天气,外面下瞭小雨,他还是一个内搭一个外套。
你不冷?我随口问道。
我以为这裡会开暖气。他放下书包坐在我对面。
最早也到月底才供暖,现在才哪儿到哪儿。我说。
是是是,他连连点头,又问,这儿有卖咖啡的吗?
那边。我说著给他指瞭指。
你要吗?他随即问我。
我喜欢下午喝。我说。
行。他抬瞭抬眉便离瞭座位。
我看著他带来的试卷,那道题他隻解瞭一半,思路没错就是步骤複杂瞭,三种情况,照他的思路,每种情况他都要多绕一圈,难保不会把自己绕进去。
没买咖啡?我看他空手回来不禁问道。
全校第一的脑子考虑情况隻考虑一种?他说著坐瞭下来。
我隻考虑最简单明瞭那种。我说。
哼,他笑瞭声,凑近瞭看著我道,我买瞭,茉莉拿铁,一口气喝完瞭。
他能说出那样的话,隻让我想到一种可能。
你是没吃早饭吗?我问他。
哎呦,让你看出来瞭。他笑瞭笑,已经开始著手写题。
昨天睡晚瞭,今早起晚瞭,买杯咖啡提提神,又不能边喝边写,容易打断思绪,干脆直接全喝瞭,既饱瞭又提瞭神。他一边有节奏地说著一边写著另一份试卷,继续道,我先练练脑子,半小时后你再给我讲那道题。
我看著他低头隻顾写题的模样。
深秋的天气,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的风裹著点点雨滴散播开,外面潮湿泛滥,我却焦躁瞭。
鬼使神差般我开瞭口,喂,陈柏罔,你昨天几点睡的?
快两点,怎么瞭?他头也不抬的说。
是学到快两点?我问。
啊不然呢?他说。
喂,我看著他,认真问道,你就那么想去零班?
废话。他抬头看瞭我一眼,说,你先别说话,我正写题呢。
喂,我继续看著他,突然觉得气氛有些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