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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个所在(80)

作者: 雾横江 阅读记录

要搁以前我和他肯定已经打起来瞭,但当时,隻是冷战,也隻能冷战。

不过,大多时候,他脾气好我太多。

我不明白我执拗的底气来自哪裡,但我清楚当时的我对一切极其不爽。

在那之后我读到过一句话,能困住你的隻有你自己。

可能那时的我也是这样,我困住瞭我自己。

我在模糊不堪的情绪中不断围困自己,可能现在也是,不,现在依然还是。

自始至终,困住我的隻有我自己。我清楚,陈柏罔可能也清楚,隻是模糊的情绪愈发混乱,隻是我无比清楚瞭一件事——那情绪直指死亡,又终于在每一个陷入孤寂的迭加折磨下,彻底破裂。

说回那时......

自从进入零班后,高牧成瞭我脑海中连续不断会闪过的高频词彙。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一度反感。

况且那段时间,我搬出瞭傢。曾江泯规划好的人生轨迹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即将成年的我好像完全能够反抗,但又好像完全失去瞭反抗的底气和能力。

直到某天晚自习陈柏罔一边发著学习的牢骚,一边又在缓和我跟他的关系。

我突然觉得那样的他很是可爱,像洁白的顽石,跳入湖底,砸向沉睡的我,隻消一击,我不得不苏醒。甚至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不愿沉睡,贪恋起苏醒后的世界,璀璨的蓝天,朦胧的黑夜,热烈的黄昏,神秘的晚星,以及那双清明的眼睛。

我开始近乎渴望的期待起那双眼睛,渴望捕捉那双眼睛,渴望凝视那双眼睛,渴望跃入那双眼睛,即使自己淹没其中。

可是第二天,我和陈柏罔的关系又陷入冰点。

这就是我不愿和人有过多交流和相处的原因。

萨特所说的他人即地狱,确实如此。

人与人的关系实在複杂,比起适应我更累于处理,所以我试图继续沉睡,但在我心底,一切早已慌乱的不像样。

他就这么喜欢高牧?

因为几句话他竟然推瞭我?

凭什么?

糙!他还真不和我讲话瞭?

......

诸如此类我毫无办法的情绪压得我再也不得沉睡。

校庆时看到他出瞭礼堂我也跟上,本想主动和他缓和关系,竟然又看到瞭高牧。

那时的陈柏罔和高牧有说有笑,我在一旁倒是显得可笑。

我对高牧毫无兴趣,但偏偏陈柏罔那傢伙......

于是我索性直接上前,结果让自己挨瞭一拳,陈柏罔打的。

打完后他又说,我要是觉得今天晚上挨他这一拳心理不舒坦,明天我补他一拳,他不还手。

狗屁!

笨蛋!

傻子!

我稀罕他那一拳吗!

于是在他当晚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意思的时候,我应瞭。

但他当时的反应......

他说他不知道!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没有意思他自己不知道?

之后我干脆认真起来,开始仔细看著他,跟著他,瞭解他,试图明白他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终于,期末考考完后我直接对他说,周六来我傢吃饭。

干嘛?他看著我,一脸意外。

我大姐想见见你。我说。

见我,为什么?他震惊道。

来瞭你就知道瞭,周六晚上我去你傢接你。我说。

我说我要去瞭吗?他瞪大瞭眼盯著我。

看著那副勉强又吃惊的面孔,我笑瞭笑,直言道,大考那次的赌约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要不就......

我话说一半,陈柏罔瞬间堵上我的嘴,随即答应道,行行行,去去去。

不过那晚陈柏罔穿的极其随便,裹瞭件加菲猫款连体羊绒睡衣直接进瞭车。

喂,你干脆不穿衣服得瞭。我说。

就吃顿饭而已,懒得换瞭。他说。

好歹是第一次来我傢,我姐们可都在。我看著他的睡衣,实在好笑。

没事,姐姐们能理解的。他朝我肯定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懒。我当时不禁扶额。

我懒不懒要你管?他正眼看瞭我片刻,又说,再说瞭,偶尔懒一下怎么瞭?

说完他便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直接平躺在车裡。

冬日的天暗的极快,刚进大门,过瞭园区,终于抵达傢门的时候,昏黄的天色已经消失,有的隻是灯光覆盖下的黑夜。

帅哥,又见面瞭。先说话的是三姐,她正躺在沙发裡。

怎么穿瞭套睡衣?大姐问陈柏罔。

出门的时候太著急,忘瞭换。陈柏罔面不改色解释道。

下一秒,大姐直看著我,说,小与,你好歹给同学一个换衣服的时间。

就是。三姐也扭头附和道。

陈柏罔也探头看著我......

怎么他要穿个睡衣还成瞭我的错?我一边内心骂陈柏罔八百遍一边带著他上瞭五楼。

你傢换个衣服怎么这么麻烦?电梯裡陈柏罔问我。

活该。我看著他,盘起双臂,靠著玻璃。

不是,来之前你也没跟我说你傢裡这么热?他也盘起双臂。

说瞭你就会换吗?我问他。

不换等著被热死吗?他回道。

话音刚落,五楼已经到瞭。

曾砚与,你傢是住在赤道上吗,怎么哪裡都这么热?陈柏罔说著已经解开瞭连体羊绒睡衣,上面一半系在半腰上,裡面还穿瞭件纯白背心。

就算真住在赤道上,你有意见?我看向他。

哼,没有,那什么,把你傢中央空调调低点呗,太热瞭,快赶上夏天瞭。他说。

没开空调,我傢用的是温室系统。我说。

他明显顿瞭下,上前凑近我,语气阴阳道,呃......曾小少爷,我请问呢?你刚说的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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