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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个所在(87)

作者: 雾横江 阅读记录

你......这几年有再见过他吗?我问小与。

小与明显排斥这种问题,眼神陡然暗瞭几分,说出的话甚至带著几分颤意。

他应该已经把我忘瞭吧。小与说。

你不是还没忘瞭他。我当即说道。

小与却彻底垂下瞭眼,转身便要走。

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看著那副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我开口道。

有些话,你应该自己跟他说。我对小与喊道。

当年小与走后没多久小柏便来找我,我隻能告诉他小与去瞭国外,其他的事情,我又能怎么开口。

后来......

后来小与还是留瞭下来,不用我多想多半是因为小柏。

所以他们能又在一起我并不意外。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的途中,意外接踵而至。

命运总是能让我喘不过气,甚至会让人在某一刻冒出死去也挺好的这种念头。

所以是哪裡出瞭问题?怀揣著这样的念头我一遍又一遍寻找问题。

小与的离开。

我的离婚。

曾江泯的存在。

我的选择。

......

命运为我安排瞭许多问题。

我对此手足无措。

甚至毫无反抗的馀地。

于是,隻得在命运安排下一天又一天活著。

不知道为什么活著,又确实在活著。

那段时间,生命,生活,在我看来隻是浮于表面的词语。

生来就被确定好的我们的人生,活著隻是一个流程,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我对此深信不疑。

可......

就在某个燥热到让人讨厌的午后,我睡著瞭,做瞭一个冗长又真实的梦。

梦和回忆交织在时间的流动中,缝隙裡留存的是我难以消磨的记忆。

五岁,我第一次见到曾江泯,他给我买瞭一整套城堡屋玩具,我喊瞭他一声爸爸。

六岁开始,我一年见不到曾江泯几次,但玩具礼物越来越多。

十二岁,妈妈走瞭。

十四岁,我终于理解瞭妈妈说的那句话,也明白瞭我没有傢。

十六岁,回到曾傢,小与是第一个和我讲话的人,虽然说出的话不太礼貌。

十七岁,我明白,曾江泯不喜欢孩子,他所有的孩子他应该都不太喜欢。

十八岁,第一次有傢的感觉。

十九岁,再次失去一切。

二十岁,空白闪过。

二十三岁,结婚。

二十八岁,离婚。

二十九岁......

简单到可以用数字概括的生命包含瞭无数个瞬间,风一吹,连同我睁眼的瞬间,一一扬起,脚边飘落的花瓣来自多年前......成片樱花飘落的瞬间......

那时的小与常在窗边,不是在看。

而是在等。

等一个能让自己继续活著的瞬间。

第二十一章:曾砚与(Ⅴ)

我生命中所有错误的,不应该的,连同我的生命,终将消失无迹。

“情绪障碍主动性分裂综合症”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时我十七岁。

不记得从几岁开始曾江泯开始插手我的感情生活,十八岁前不准恋爱是他对我立下的规矩,倘若我破坏瞭规矩,他会想法设法让对方不再出现在我视野中,无论男女。

他的手段简单直接又粗暴至极,不过所幸步入高中后我对感情本身兴趣不大,由此也给他省下不少麻烦。

后来他渐渐不再插手我的感情生活,或许是他实在没空把心思分给我,但喜欢这个词的确已经在我眼中变得陌生。

那段时间的我偏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隻能是要死不活。

直到我遇到陈柏罔。

在明知道自己会喜欢的前提下,我没理由不去喜欢。

终于,

阴雨遍地的九月结束瞭,

太阳接受瞭天空的呼唤,

大地接受瞭尘土的起舞,

死亡与微笑,

忧鬱与渴望,

我的凸起的心逐渐雀跃;

在崭新的十月,

在燃烧的十一月,

在流转的十二月;

日落又升,

月缺又圆,

我的凸起的心彻底被照亮。

......

那是我第一次邀请陈柏罔到傢裡吃饭。

从我进入曾傢开始,规矩在某方面成瞭陪伴我成长必不可少的存在。

那顿饭也不例外,在傢裡,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要按规矩来;所以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邀请陈柏罔到傢裡,直到大姐主动提出来,我才应下瞭。

餐桌上,大姐也隻是偶尔和陈柏罔说说话,聊瞭些再简单不过问题,三姐倒是和陈柏罔很聊得来,讲瞭许多我甚至听不懂的话题。

我隻能时不时插上几句,隻因为很少在饭桌上和旁人交流,所以吃饭的时候应该讲什么、应该怎么讲,我真的不知道。

陈柏罔当时坐在我对面,即使他表现的再自然,我也能感到他在我面前的拘谨和局促。

直到饭后我送他回傢,才问他,我傢是不是很怪?

啊?他似乎被这个问题吓到瞭,脸上作怪的表情犹如受惊的小鹿,在前院灯光的照映下,更加生动形象。

哪有人会这样形容自己的傢。他扯瞭扯嘴角,又说,你傢规矩应该挺多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不禁问他。

男人的直觉。他笑瞭笑,又看瞭眼四周,装作极其随意又自然般问我道,那你这是已经搬回傢住瞭?

意识到他问的什么问题后,我下意识凑近瞭他,轻声道,怎么,又开始忍不住关心我瞭?

他明显顿瞭片刻,嘴上却不饶人道,算瞭,反正死不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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