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12)

很贵的！

败傢玩意儿，薄燕声在心裡心疼周戌久攒的那点钱，早知道会用在这方面，不如让逆徒每年多孝敬他一把好剑呢。

“我才二十二岁呢，”临锡对八百年这个时间量毫无概念，一脸的天真和懵懂，“师徒之情到八百年就会变成这样瞭吗？”

薄燕声拄著剑，插著腰，掷地有声：“啊！对啊！”

随后，他看向临锡的眼神也变瞭：“你刚才说你多大？二百二十岁？”

临锡气鼓鼓：“二十二！”

他心裡咆哮道，前辈是不是在嫌弃他嫩啊？！

薄燕声不敢相信，去测他的骨龄：“！！”

真的，是二十二岁。

“你二十二岁，就……就有瞭那麽……”薄燕嗯嗯几声，“丰富的情感经历？光是总督院，你就有十几个老相好瞭，嘶——这真的，处得过来吗？”

临锡却一本正经，也给老前辈讲解一些对剑修没用的合欢道知识：“处得过来的，修行一道变数太多，很多也就是个露水情缘，各取所需。修士嘛，总是要闭关的，十天半个月的还能忍忍，要是一年半载的，那就耽误我们修行瞭！总不能为瞭那点感情赔上自己的修行，世人歌颂唯一的爱，可虚无缥缈的爱哪裡有命重要。我们合欢道不双修，怎麽变强？不变强，就得挨打。想要爱的，就别来骗我们合欢道瞭。”

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也是薄燕声一直以来对合欢道的理解，可是接触瞭那麽小的合欢道，他才觉得这裡头有一个不能细想的问题：“修真界，也没有那麽多人吧？照你这麽修炼下去，以后真的就是五湖四海皆兄弟瞭！”

薄燕声在修真界活跃的时期也遇到过一个合欢道，那时候二三百岁的合欢道手头上也就一个巴掌的情债，退隐的这几百年，他也没有机会去瞭解现在的合欢道是什麽样子。

临锡蹲在地上翻看那些从周戌久储物袋中掉出来的小东西：“可是修真界的合欢道也很少啊。”

“为什麽？”薄燕声无心风月，对双修一事连瞭解的心思都没有，觉得这种关屋子裡办事就能提升修为的道远比别的道更安全快捷，怎麽会很少人呢？

临锡抬头：“就是，很容易被情杀。”

他是笑著说的，可见心裡早就做好瞭预设。

与剑修、乐修、刀修这种分类不同，法术可以勤能补拙，道不由人自己选，或者说能选的道不多，与修士当下的心性有很大的关系。

心性的大变，就会导致修士走火入魔，像鸿溪那样，或者那个纯情刀修一样。

“所以我师父说，一定要找你情我愿的，”临锡说，“而且不能和对方玩海誓山盟的小游戏，这样，就能大大减少麻烦。”

薄燕声唏嘘，就说看昨晚遇到那两个小剑修——周戌久的手下，多麽豁达！

“大道无常，千年沧海桑田。”薄燕声点头认同，往东方远眺。

朝霞从云中跳出来，漫山遍野灼灼煌煌，临锡听到薄燕声的感慨，再度抬起头来看他，听他又说起瞭他的大徒弟：“周戌久也曾对我立誓永世相随，八百多年的生死与共的确做到瞭，可你看今天，山还是山，海仍是海，师徒不是从前的师徒。”

海誓山盟隻是人对时间的敬畏，活得久瞭，敬畏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

薄燕声极目长空，他现在也不敬畏时间瞭。

唯有天道，天道永远被人敬畏。

他们卦修

汾水静静地流淌，由西向东环绕著古老的平陶城。两岸粮田金灿灿，秋风一吹，麦浪中浮沉著农户们的身影。

临锡还没有辟谷，已经又渴又饿：“前辈，我想去前面的茶摊喝两口。”

“说得跟要去喝酒一样，走吧。”薄燕声蜻蜓点水，率先越到瞭河对岸，“留著点肚子，待会儿进城吃牛肉。”

临锡已经馋瞭：“好好好！”

他在薄燕声前后左右环绕著：“我是风陵人，很少有机会吃到平陶牛肉呢！这一次我要吃个够。”

薄燕声心道，孩子你隻是还太小瞭，以后机会有的是。

茶摊前，薄燕声抬手：“老板，两个座。”

“嗳！好嘞客官！”老板手脚麻利地端茶倒水，“新鲜出炉的太谷饼，送茶最好，客官要不要来一份？”

临锡拍下一个银饼：“要！”

前后的桌子闲聊著同一个话题，薄燕声一心多用。

“汾河边的那具焦尸还没人认领呢，总督院的人也问我瞭！平陶那麽多修士，要说古怪，各个都古怪，不能怨我没注意，我隻能说不是我干的。”

“嘿！刚才听老板也这麽说，总督院到这裡来问，老板说都是找他打听城裡哪傢酒店好的。”

“平陶人来人往的，你说这能问出什麽？”

“就是秦牢台放牛的牧童说瞭点不一样的。”

“哦？你听见瞭，牧童说瞭什麽？”

“说瞭两点。其一是，看见两个剑修在打架。”

“这没用，剑修哪天不打架。”

“他们剑修不打架能怎麽样？”

“可能会死吧，呵呵。”

“听我说啊。其二，就是神泉宫弟子的狗路过牧场，咬死瞭一头牛。”

“神泉宫？”

“嗯？宰牛场的人也提到瞭神泉宫，不会是他们吧？”

“不能这麽想！你们外人不懂，秦牢台养的牛，不论怎麽死的，凡是死瞭都要到宰牛场去登记，神泉宫弟子应当是去赔礼的。”

“他们神泉宫的人怎麽连一条狗都看不住？”

神泉宫的人又来平陶瞭？薄燕声等临锡喝完瞭茶，两人再度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