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30)
鸿溪的前车之鉴可不远呢,他不能笑完鸿溪倒霉,然后自己也一脚踩进坑裡。
周戌久不辩解,可能是无视这种胡言乱语的栽赃嫁祸,也可能是一种默认,他重新把披风系在薄燕声身上:“师尊,邪不胜正,即使你没有害人的心思,但是走上瞭邪道,往往容易身不由己、事与愿违。弟子隻想,弟子不能看著你误入歧途,看你受苦。”
他经办的邪修案子多如天上星辰,那些邪修有各种原因走上邪路,不管有意无意,是否心怀悔恨,他们终究是害人瞭。
从前薄燕声的衣食住行也由周戌久这样体贴周到地揽下,他看著那个好看的结渐渐形成,垂下眼睫,闷声控诉:“你这样,我不开心。”
系结的那双手一顿,很快继续动作,然后摸著下垂的系带,依依不舍地松开。
“……”周戌久的话哽在喉头,随后不再多言,手一挥,链子捆在瞭薄燕声的腕骨上,然后愉快地和卞丘萍通信,“师弟,师尊同意回师门瞭,总督院你看顾著,我先回一趟太行山。”
卞丘萍那边很多人,看样子挺忙:“好的师兄!”
薄燕声张嘴,欲言又止,想到周戌久这样,和对临锡穷追不舍最后走火入魔的刀修有什麽区别?
他真的要被关起来瞭吗?
“阿久,这样为师不好走路。”薄燕声刚说完,腰上一紧,他被周戌久面对面漏保起来,瞬间瞪大瞭眼睛,有些无措,想瞭想,还是说,“你对为师的感情,可能并不是那样的。”
周戌久僵硬瞭一下,下意识圈紧瞭手臂:“八百多年瞭,应该是什麽样,弟子心裡有数。”
薄燕声腰间一软,下巴落到周戌久宽阔的肩膀上,馀光裡是周戌久的耳朵和鬓发,他眨眨眼:“阿久,我想吃炸藕。”
被困住的手抠瞭抠周戌久的腰带。
“……”周戌久咬紧牙关,谨慎呼吸,专心御剑。
穿越层层云海,人迹罕至的山门出现在周戌久眼前,他心底生出一丝兴奋,“师尊,我们——”当他看到薄燕声落寞的脸,眼裡的光随之散去。
为什麽要这麽难过?
周戌久想不通,突然,身边的气流急旋,凝聚城一片片无形的薄刃,他出手应对,混乱中怀裡的人竟然挣开瞭枷锁,一掌拍中他的丹田。
轰隆一声,出云的山峦大生烟尘。
“多亏瞭你在我体内留下的那道真气。”薄燕声看向被周戌久撞崩的山体,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底涌动著快意。
他暗中散瞭假孕的药性,把周戌久的真气反利用成瞭解锁的钥匙,趁他分神的时候,果断出手。
“傻徒儿,你师尊永远是你师尊。”薄燕声心情大好,和乱烟废墟中震惊的大弟子对视一眼,随后隐匿在奔腾的云海浪涛中。
卞丘萍赶到山门,落到周戌久身边,见他孤零零一人:“师兄,师尊人呢?已经在回去瞭?”
隻见周戌久沉默不语,脸色黑如锅底 。
无我道
二师弟的声音从耳边吹过,周戌久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幕幕。
山头的石块摇摇欲坠,悬在周戌久顶上,他不在意,依旧盯著薄燕声消失的云处。
伴随著轰然倒塌的巨响,他耳朵裡出现瞭幻听,那个声音从遥远的一个午后传过来。
“无我道?无我道很痛苦的,为我道好一点。贵己为我,全性保真。”
青年的声音沙哑,有稚嫩也有粗重,介于少男与成男之间:“弟子做不到为我。”
那个身为师尊的青年沉默瞭许久:“反正,你的道是自己选,以后吃瞭苦可别抱怨,为师言尽于此瞭。”
“师尊呢?师尊修的是什麽道?”
“不知道。”
就这样,周戌久选瞭无我道。
芸芸衆生,煌煌万象,大道无我。
“师尊,”周戌久后背抵在巨石上,眼裡倒映著明晦交替的云海,“我一点都不苦,倒是你……”
云中城外的茶肆。
这裡刚结束瞭一场剑修的对决,老板麻利地收拾好残局,规整好店铺,重新开张。
“逆徒!白费我心血!”一桌上,儒袍修士的大拳头哐的一声砸到桌板,餐具随之一震。
“没错,就是逆徒!”旁边的人附和道,“真是翅膀硬瞭,野心勃勃。”
儒修吐槽:“我现在这麽狼狈,全拜那个逆徒所赐!真是不知道他为什麽如此恨我,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徒弟也背叛你瞭?”
“没有,”薄燕声摇头抹脸,大吐苦水,“我大徒弟爱上我瞭,爱得要死要活。”
儒修眼珠子要惊得飞出来瞭,想说点什麽,又觉得不妥,而且茶友确实美,合理。
于是他最后隻能中规中矩地评一句:“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薄燕声追评:“可不是!不能折中点吗?”
“所以你出来躲他?”
薄燕声:“啊,他想把我关起来,我现在有点打不过他。”
儒修愤愤拍桌:“难怪你说你徒弟翅膀硬瞭,这果然很硬,他现在在找你吗?”
“他都挂我悬赏瞭,不过那又怎麽样呢?”
一听到徒弟挂师尊悬赏,儒修痛苦地闭上瞭:“你徒弟实在是……不过他到是给瞭我灵感,我也要去挂悬赏。”
薄燕声没想到这是事情的走向,饼子啃到一半:“嗯?”
“我还没挂过悬赏,悬赏怎麽挂?”儒修不耻下问。
薄燕声淡淡道:“啊,挂悬赏,就是先准备好你的悬赏内容,和钱,然后去王屋山,找总督院的人,让他们帮忙挂。最高九十万两黄金,帮你挂三百年,最低不要钱,给点资源或者别的什麽交易,帮你限定区域内传单。贵是贵瞭点,不过找总督院的好处在于各大门派都卖他们面子,主城张榜可以受到保护,因为私人悬赏张榜的话,容易被人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