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55)
他坐在瞭石头上,长腿触地,还能微微屈膝,星光勾勒出一弯好腰,留意著周戌久挺阔的背影,不由自主抬手碰瞭碰嘴唇。
高山的冷风把他吹醒——这确实不是父子!
细细的月亮升空,满天繁星,银河倒挂,牵牛织女星亮得出奇。
周戌久就站在崖边,好一副遗世独立的清高样子,薄燕声越看越来劲,上去就是一脚。
叫你亲我!
“嗯?”周戌久被踹出去后,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自己做出瞭反应,御剑漂浮起来,随后看向山边得意洋洋的薄燕声。
想到师尊这麽做的原因后,周戌久笑瞭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回来。
薄燕声分明是向后倒去的,却正面撞上瞭周戌久的胸膛,短暂地屏住瞭呼吸,腰上多瞭一双胳膊锁住。
“师尊,我有一个问题。”
“……问。”
周戌久玩味地语调在薄燕声耳边响起:“如果是萍萍这样抱著你,亲……”
他没来得及说完一整句,就被一隻干净的手掌捂住口鼻,随后心领神会地挑瞭挑眉毛。
连听都听不下去的,这才是师徒之情吧?
但是他却可以……
周戌久眼神越发幽深,盯著薄燕声躲避式垂下的眼睫和紧抿的唇,喉结滚动一番,又把手臂收拢瞭,想要感知薄燕声身上更清晰的体温。
“你可以不回应我,但你不能离开我。”周戌久说出一句强势的话来。
薄燕声听后,从他怀裡侧过头,微微上仰,看著周戌久的侧脸轻声发问:“你执著于抓我回去,到底是为瞭正道,为瞭师门,还是为瞭为瞭你的私心呢?”
“为瞭你。”周戌久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松开瞭薄燕声,认真地看著他眼睛说,“不管你问我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如果是为瞭正道,你将和越悭一样被押回王屋山,如果是为瞭师门,大不瞭对外宣告你与燕行门再无干系,要是为瞭我的私心——”
他没再往下说。
薄燕声全不依不饶,非要听全瞭:“如果是为瞭你的私心,你又会怎麽样?”
周戌久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俊美的仙尊,身后繁星都不及他璀璨耀眼:“……可能会比亲吻还要多一些动作吧。”
比亲吻还要多一些动作,那不就是合欢道的拿手好戏?
——!!
薄燕声后退瞭一小步,他从小就知道爱是什麽,罗荀和钟寥给瞭他两种不一样的,但同样浓稠的爱。
每当有人对他示爱时,薄燕声就会不自觉地拿来和师父师尊去对比:你说的爱,能比师父师尊给的爱还要多吗?
毫无例外,都是些浅浅的爱。
这样的爱情是他不需要的。
“你能有多爱我?”薄燕声偏头去看星空,兀自嘀咕道,“说不定连越悭对我的牵挂都比不及——”
周戌久:“与君同生死,与君共骨销。”
薄燕声正要开口,却对上周戌久眼神流露出不可测量的难过,又闭嘴瞭。
周戌久埋怨道:“五年前的仙人城外,你用那个血木替身术,让我险些以为自己杀瞭你。”
“差一点就自刎瞭。”
摸摸他的手指
山上忽然吹起一阵新的冷风,把薄燕声的鸡皮疙瘩吹瞭出来,他转身下山去:“……我就是这样的,我手上还有几块血木呢。”
周戌久跟在他身后,压抑著心裡的苦楚,如往常一般和他讨论:“师尊,养木血阵是邪阵,你的血木是从哪裡来的?”
薄燕声停瞭下来,微微侧身,偏过头,往后面的周戌久眼睛看去,许久,开口道:“放心吧,没有伤害别人。”
什麽意思?
不等周戌久细想,薄燕声真的递给他一节血木。
那块血木通体暗红,木香中混杂一缕血腥,枝杈越分越细,邪门得很。
“你会用血木替身术吗?”薄燕声晃瞭晃手中的血木,让周戌久回神,“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说完后,就看见周戌久的脸色瞬间黑瞭一个度。
很好,把周院长惹到瞭。
周戌久伸手要夺,薄燕声却把血木收瞭回去,不攻隻防,往山下退去。
“不是说教我吗?我想要你又不给瞭。”周戌久猛地逼近,准确地扣住薄燕声的手腕,自上而下凝视他,压破感十足。
薄燕声尝试挣脱但失败瞭,他往后避让,被周戌久一把扯回来:“放肆!”
“更放肆的事也做过瞭,”周戌久不吃这一套,眼睛直直盯著他,“我说过,不会让你再碰邪术的。”
手腕上传来痛感,薄燕声嘴上一撇,鼻头一酸,挤出瞭几滴眼泪漾在眼裡,我见犹怜。
周戌久心跳加快,手上稍微放瞭力道。
“哼。”薄燕声抽手转身,还不忘抹掉眼泪。
看著薄燕声冷漠离开地身影,周戌久咬紧瞭牙关,握紧瞭拳头,心情複杂地跟瞭上去,他又拿眼泪骗自己……
他们虽然有吵闹,可这条路还是默认瞭要一起走的。
穿过一重重云雾,薄燕声回到瞭猫儿山脚下,天还没亮,殷山却不见瞭。
“他是自己走瞭吗?”薄燕声很快就否定瞭,“不会,他一心向佛,一定不会撒谎的。”
周戌久左右看瞭看:“殷山修为上浅,可能是被精怪抓走瞭。有一股腥味,沿河找找。”
薄燕声在河边捡起瞭一根五指毛桃:“这个应该是殷山丢的。”
紧接著,薄燕声看到五指毛桃到瞭周戌久手上很快就生出瞭一条引线,不禁感叹:对追踪一道信手捏来驾轻就熟的,不愧是一个有著在外追凶五百多年经验的总督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