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78)

戴萌道：“三百年前，薄尊主还未曾闭关，九州邪言沸腾，断言尊主与越悭同气连枝。如今三百年过去瞭，尊主还在，越悭也没有出来，反倒是那些无凭无据的谣传者，早已归天。”

薄燕声笑说：“失道矮寿，理应如此。与其不服我，不如修炼自己，早日登门挑战。”

剑修与刀修听瞭，都一一点头：“是这个道理。”

有的修士则暗中擦瞭把汗，还得是你们剑修，哪怕独步天下，少说也有一千五百多岁瞭，张口还是喊打喊杀的。

这时，山门处的动静传瞭上来。

周戌久在外眺望：“什麽情况？”

“掌门，是鬼帝。”

游山玩水的修士们纷纷赶回来：“鬼界为什麽也会上来？”

“青天白日，鬼帝上界，他是要寻死再顺便送燕行门一场晦气？”

戴萌赶紧止住这荒诞的话题“……别别，倒不至于。鬼帝与薄尊主也是故交，也许是来道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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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麽贺？”薄燕声亲自出门接待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朋友。

左叔凭左右扫视：“临锡人呢？”

薄燕声吸气：“你们还……在一块儿呢！？”

“早八百年不在一块儿瞭，”左叔凭没什麽耐心，“知道他今天会来，我来找找。”

薄燕声：“早八百年前你们都不认识。”

左叔凭：“别贫，你知道我在说什麽，临锡见过你瞭吧，他人呢？走瞭没有？几个人来的，你认不认识？”

“他是来瞭，但你知道临锡是个坐不住的，我师尊也不会拘束他，现在或许在哪裡游玩闲逛。”周戌久出现在两个人中间，“来者是客，要不要进来歇一歇？”

左叔凭一听临锡出现过，先是如释重负，然后红瞭眼睛。

他一个鬼，还能做出一副要死的样子，也是真被伤瞭，婉言推拒道：“我到别出找找吧，叨扰。”

送走鬼帝以后，薄燕声和周戌久交换眼神。

周戌久抿一抿唇：“师尊闭关三年后，临锡就跑出鬼界瞭，怕连累赵百相，也不敢回师门。鬼帝来燕行门找过一次，自然是没有消息的。”

薄燕声：“也许是去瞭秘境之类的。”

“不知道，这三百年我一直在外面护法。”周戌久说，“临锡是合欢道，又年轻，身法又弱，左叔凭一开始或许隻是生气，后来就是担心瞭。”

要不是今天见到瞭临锡，薄燕声也要担心的：“是啊，毕竟合欢道死的也多，临锡还欠著一屁股情债呢。”

周戌久：“换个角度想，鬼帝也是临锡的情债之一。”

薄燕声无话可说。

啧，临锡你可真厉害！

云中王傢借著薄燕声出关大贺的机会，在山下搞瞭大热闹，不少修士道贺之后跑下去看热闹瞭。

一散场，燕行门又回归往日的清净。

入夜，皎洁的月光洒下大地，殿门前高风扫尘，一地月色干净空灵。

周戌久和卞丘萍陪著薄燕声回到那座三百年无人居住的寝殿，当门关上后，卞丘萍回身走两步，又扭过头看著那扇门。

嗯？怎麽大师兄也跟著进去瞭？要等他吗？

卞丘萍想瞭想，或许他们有事要谈吧，如果要等，大师兄应当会提前相告的，于是一个人下瞭山。

薄燕声听见瞭关门声，往后看，周戌久正背对著他，手还没有离开门板，乐瞭：“你还留在这裡干什麽？”

周戌久变化不大的五官比白日柔和瞭许多，他无声地叹瞭口气，什麽也没说。

直到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圈住，薄燕声才有瞭真实的感受，他的鼻子蹭上瞭周戌久的剑袍：“你三百年都在护法？”

周戌久：“嗯。”

“三百年，你要移情别恋，时间也足够瞭。”薄燕声眯著眼睛细数，“三百年……”

周戌久低头弯腰，靠在他身上，闷闷地答：“没有，区区三百年。”

薄燕声往他脸侧贴瞭贴，亲昵地笑道：“好啊，一千多岁的人瞭，也有说‘区区三百年’的底气瞭。”

“再来一千年，我对你的情谊也不会变。”周戌久笃定回答，“你怎样才肯真的相信，我是为你修行的。”

他的双臂在薄燕声腰间收缩更紧，要把薄燕声的腰勒断的力道。

薄燕声对时间的概念是一阵有一阵无的，若无事，八百年弹指一挥间，若有事，六年抵过百年漫长。

他当然喜欢弹指一挥的生活，几百年如一日，就连人心也不会改变。

整个师门的变化对薄燕声来说是很大的，就连卞丘萍也一改往日的不露锋芒，现在已经变得和他师兄一样强大又主事瞭。

周戌久或许也变瞭，但和周戌久说话，还是那个感觉。

薄燕声的心一下就安定瞭很多。

“阿久，我不看未来的。”薄燕声闭眼环上他的脖子，“我隻看当下，当下你为我修行便可。”

周戌久本来还想争辩或者证明自己，在要开口前，他猛然意识到，师尊会这样想，或许是与他修的凡人道有关。

耳朵被柔软的唇瓣吻上，很快，他听到薄燕声的耳语呢喃：“做到当下最好的样子就足够瞭，有些东西，是跳不出时间的。”

“嗯。”周戌久明白，薄燕声曾经解释过在他眼裡“最好”的意思——“最好”这两个字的意思是，以最好的状态挑战自己的极限。

尊主寝殿被金色的结界笼罩，薄燕声睁开眼，手腕终于可以自由活动瞭：“什麽时辰瞭？”

周戌久：“五天后的丑时。”

薄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