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麽还不结婚(19)
谢须弥看著这人手裡提著的一瓶瓶装鸡尾酒,不管内心波澜起伏瞭什麽心思跟猜疑,冷冽眉梢微挑。
“我不建议你喝酒。”
“我知道。”
邀约的女孩从身后拿出另一瓶东西。
纯果汁。
谢须弥:“.....”
她不该答应的,就是想知道这人怎麽个一起不醉不睡法。
——————
从骑士桥的街道可以看到Hyde Park的热闹,阳台上,看得更清楚。
圣诞节的热闹,一年终结跟开端的欢喜。
异国他乡,女孩高瞭很多,握著果汁杯站在她身边,一头披肩的长发随风吹动时,次次抵达谢须弥的脖颈。
谢须弥没有提醒,垂眸斟酌一二,想要移开一些的时候,女孩已经先一步用手腕上的素圈扎瞭马尾。
转头,看到女孩因为抬手的动作而伸张的体态跟天鹅般的颈项。
她自己因为长辈那边有些混血,都说算是很白的,但那种白太没有温度,不够柔软。
跟对方一比,她能理解古人所言肤若凝脂羊脂膏玉的意境。
等她上瞭大学,见识到更广博的世界,更多优秀的人,因为学业跟自身的聪明,将来也能脱离困顿的窘境,不再为金钱所扰。
那会,她会在谁的眼裡熠熠生辉?
“怎麽瞭?”
周望岫放下手,好奇问。
“报哪个专业?”
“语言学....或者....表演系。”
两个答案都脱离谢须弥的预判,她不太理解,甚至反思来自国内的信息太少,或者是她这一年跟人接触不多,其实年轻女孩的观念早已脱离她的认知。
“为什麽?语言学,大概可能因为温阿姨?那表演系呢?”
“钱多?”
“......”
周望岫笑瞭,反问:“这样会显得我虚荣轻浮吗?”
谢须弥面色薄冷,手指勾著酒瓶,显得指节修长又傲矜,“这个问题才显得你轻浮,不必这麽看轻我。”
“不过如果是选择表演系,闯荡的难度会很高,也很危险。”
周望岫:“正常不是应该担心我选不上吗?它也很难,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吧。”
谢须弥扫她一眼,“真正有资格担心你的人也不会是我。”
关系撇得很分明。
周望岫腮帮子微鼓,后洩气,但很快打起精神,凑近,“那你为什麽问我?”
谢须弥一时窒住,身体微微后退一步,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再次扫过女孩发顶。
“一米七瞭吗?”
“有瞭,但还是比你矮一些....”
听著有点苦恼。
“这个身高,挺好。”
谢须弥的视觉从对方柔软黝黑发亮的发顶下移,再往下时,跳开瞭,握著鸡尾酒的酒瓶漫不经心眺望远方。
“是吗?姐姐觉得正好就行。”
她在“姐姐”这个称呼上过分加重语气。
“.....”
一路上都有些疑窦的谢须弥感觉到嘴裡辛辣的酒意抵达胸腔,转过脸,对上瞭这人的目光,后者反而尴尬,别开眼,小口抿果汁,后面解释。
“不能这麽喊你吗?”
时间改变人。
那会小心翼翼的人,现在更添瞭一点跃跃欲试的试探?
不太理解,但好像又不能完全介入从小在国外见过的、甚至大学裡面也时常见到的那些暧昧。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都没办法完全将这个女孩往那个方向猜想。
谨慎,多疑,乖装。
兔子之下是小狐狸一样的精明。
许是这一年两位长辈关系渐平顺,内外都有人疯传两人将步入婚姻。
按周望岫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
所以....她是在攻略自己?
不管对方怎麽想,起码自己不能。
谢须弥张嘴想说些什麽,但没有,将酒瓶底部对著古老的楠木栏杆轻微碰触瞭下。
“以后找个高一点的男生。”
后面,周望岫没搭话,喝瞭一半果汁,才挑起瞭新的话题。
“姐姐不问我大学读哪裡吗?”
“你的成绩好,哪裡都可以选,这点毋庸置疑,但我没想过你会跳级。”
提前高考瞭。
周望岫:“急著长大,急著出来上大学。”
急著,长大,出来。
谢须弥握紧酒瓶,“这麽急,为什麽?”
周望岫笑,“怕别人,不等我。”
“姐姐这次不问我别人是谁吗?”
这次,上次,那一次。
她们接触到次数委实不多。
但她好像记住瞭每一次,每一句话。
又好像轻描淡写,似真似假。
她们又是这样的关系。
加上这两年谢先生对温言荃那奇怪的态度跟固有的手腕。
谢须弥终于放下酒瓶,皱眉盯著她。
周望岫看到瞭这人脸上的严肃跟抗拒,心裡惴惴下沉,她害怕,但想到这些年努力后好转的情况,以及在国内屡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
疑似要订婚,快要有未婚夫?迟早要联姻....
她身边,走马观花般的青年才俊。
那璀璨名利高高在上的世界。
遥不可及。
迟早,迟早这个尊贵且美丽到不可方物的女子要从谢傢的钟鸣鼎食走向另一户人傢的金尊玉贵。
这完全就是完美人生,这个人从一出生就被规划好的、应得的完美人生。
这个结果好像不错。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害怕,她不会这麽胆大,这麽放肆,趁著人傢爸爸不在,这麽肆无忌惮试探她。
这麽聪明的人应该看出来瞭啊。
还要自己继续吗?
她深吸一口气,说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