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211)
她确信、肯定、以及保证。
莫馀霏看出她的认真,略憋屈地应下。
唉,可爱。谭千觅看到她的神情,忍不住感叹,再来一口。
安抚好内人,她施施然出去,恰和谢锦迎面。
她笑得没什麽心机,“来啦?走吧,你应该准备瞭场地。”
谢锦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瞭几秒,“嗯,准备瞭,跟我来。”
到达专用的场地后,谭千觅直言:“直接开始?姐,你动手吗?”
她话裡话外没什麽别的意思,隻像是单纯询问。
谢锦答得却有些迟疑:“……是。”
这倒像是她们俩人调换瞭位置。
谭千觅看出来她的犹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让护卫出去后才道:“哎,早开始早结束,给我个木棍叼著就成,都迟早的事儿,你来我也放心。”
谢锦对她的身体语言很瞭解,见她的确没有异常后,压下自己心中的不适,应瞭声,有条不紊划定范围、清洁、消毒、动手。
整个过程很顺畅,这也是谭千觅放心谢锦来的原因。
可再没人比谢锦更靠谱瞭。
镇痛、疗愈的药剂抹上,绷带缠上,发黑的视线逐渐恢複,她才把憋在喉间的浊气呼出。
“纸?”
谢锦处理生物材料的速度异常快,像是练过千百遍,在谭千觅呼吸之间就弄好瞭。
闻声拿著纸巾过来,压下她抬起的右手,帮她擦瞭额头、颈间的冷汗。
谭千觅没拒绝,她不断且迅速呼吸,胸膛起伏明显,试图降低疼痛感。
几十秒后,她问:“现在过去多久?”
谢锦答得精准:“五分十六秒。”
谭千觅点头,思索一瞬,朝前靠瞭靠。
她坐著,谢锦站著,这番动作恰好靠在谢锦怀裡。
谢锦顿瞭顿,抬手摸瞭摸她的脑袋,“辛苦瞭。”
她摇头,“就是疼而已,这倒没什麽,我主要怕你多想。”
“……没有。”
“你别犹豫啊。”
“……”
谭千觅这还真不知道说什麽瞭,她们之间,谢锦一向是最直接也最理智的那个。
“……真的没什麽,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麽做。我既然是会帮忙的,那麽早来也少点儿人挨饿,再说别人来我真不放心,害怕他们多给我两刀,也怕他们技术不好,净在这儿拉长我的痛苦时间。”
最好隻好直白地解释。
“你不会这麽做吧?”谢锦先是怀疑,而后道:“没事,不用安慰,做都做瞭,解释来解释去也没用。”
解释来解释去才能让你真的不需要解释啊。谭千觅在心裡说。
她面上倒是没动静,从谢锦怀裡退开,“那敢情好,我就不想著怎麽安慰你瞭……哎这需要安慰的明明是我!”
谢锦罕见笑瞭一声,问:“有什麽想要的吗?”
谭千觅想瞭想,报菜名似的报瞭一串书名,“这几本书吧?然后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目前的一部分进度?哪部分你决定就可以,随便告诉我一些就好。”
谢锦没怎麽犹豫就答应瞭,“书之后找人带过来,资料回去后我整理一下发给你。”
谭千觅笑得灿烂,站起来隻动右手抱瞭她一下,“好啊,那我就先回去瞭?莫馀霏那边我得去给个交代。”
“嗯,再见,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定期换药。”谢锦嘱咐,目送她离开后,动作利索收拾好生物材料,目光不複来时的些许複杂,转而换回她一贯的坚定。
那边谭千觅回去后,莫馀霏一见她的手臂,顿时红瞭眼眶。
谭千觅:“……”
莫馀霏那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懊恼痛恨的心理她也能理解,换作莫馀霏去,她估计也不好受。
“……你别动,我给你找个东西垫著。”谭千觅眼睁睁瞅著这人眼睫都沾上水珠瞭,声音也带著颤,而且自己都站在这儿瞭,但人愣是忍著。
莫馀霏动作很快,把她当陶瓷似的放在客厅沙发上,在旁边塞瞭小枕头垫著左臂下,完事又找绷带稍微固定瞭下,确保她的手臂不会乱动。
“……我以后可得坐轮椅的。”谭千觅看得心疼又好笑,欠欠地激她。
莫馀霏摇头,隻是说:“固定著可能不太舒服,但是恢複得快,你不舒服瞭告诉我,我帮你解开放松一会儿。”
谭千觅逗她:“我今天说什麽也不乱动。”
莫馀霏在她身前蹲著,闻声仰头看她,眼神已经恢複瞭平静。
“我下午分出一个意识去找舒嘉。”
找舒嘉还能是什麽。谭千觅叹息,用完好的右手摸瞭摸她的脸,“其实我希望你能不用这麽冷静,任性一点也是好的。”
莫馀霏笑笑,“我也希望你任性,现在该任性的是你,该被安慰的也是你,不是我,更不是谢锦。”
谢锦的事情谭千觅很少跟她说,闻声愣瞭下,而后瞭然一笑。
“你怎麽知道不是谢锦安慰我呢?”
莫馀霏站起来,“我就是知道。”
现在轮到谭千觅仰头看她。
“我隻是觉得自己不需要而已。”
这并不是一时半刻或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习惯,莫馀霏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暗隙
“我不喜欢学习,尤其数学。
虽说学习也不过是对外界信息的获取,我们也无时无刻不在获取信息,但幼时谭建成逼得太紧,我瞧见公式符号就头晕,压根进入不瞭专注状态,更别谈获取信息瞭。
发现莫馀霏是块儿学习的好料子后,我无疑松瞭口气。
这代表著如果以后有什麽不得不学习理工知识的场景,就让她来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