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24)
见她这直勾勾的视线,谭千觅懵瞭两秒。
两秒裡她是懵著,大脑却在风驰电掣,等她回神,勤劳的脑同志发令让她顿悟。
视线下移,落到那几隻看著很好摸的爪子上,她试探问:“你嫌髒?”
自己嫌自己髒,对某人来说也不是头一遭瞭。
莫馀霏艰难越过心理障碍,抬起一隻前爪,点瞭点头。
谭千觅:“……”
从车裡翻出湿纸巾,在莫馀霏的车裡找这类东西简直毫不费力。
她接过小白虎抬起来的前爪,擦得颇为细致,生怕这位主儿嫌弃不干净。
擦干净的爪子顺势落在车上,莫馀霏递出另一隻前爪,她如法炮制,结束之后,视线情不自禁往白虎后腿上去。
莫馀霏却没再让她动手,用爪子把湿巾拉到车内,谭千觅还没看清,它就边缩小体型边上瞭车,并且三下五除二钻进后座。
谭千觅隻看到瞭两张印著梅花印的湿巾。
“……”她沉默两秒,弯弯眼睛被逗笑。
等看到莫馀霏边系上领口最后一颗扣子,边面不改色拎起那两张湿巾时,她忍俊不禁笑出声。
莫馀霏下颚线绷得似乎有点儿紧,嗓音略低,“这麽好笑啊。”
她忙摇头,想瞭想还是点头。
毕竟自己不赶著去绑人,而是等在这儿,瞒也瞒不住,还不如挑明瞭。
果不其然,莫馀霏唇抿得更直瞭。
她自顾自找到绳索,转移话题:“你们认识?”
“……”
谭千觅顿时不笑瞭。
鹰的尸体在附近,短时间内没有变异种会上赶著触霉头。莫馀霏自己下手的力道她也清楚,所以并不担心那个人会跑瞭。
她没急著去绑人,点开手环上的地图,定位附近的居住地。
“手环你提前放在车裡瞭?”
“嗯,看到是鹰的时候摘下来瞭。”她找到最近的一个可居住点,看到距离不太远时松瞭口气,征求谭千觅的同意,“我想先去洗个澡,可以吗?”
这倒是有礼貌得过分瞭,她那浑身难受的模样,谭千觅看著都感觉难受。
“可以啊,这我还能拦著你啊。”
莫馀霏提提嘴角,“问当然还是要问的。”说著,她拿起绳索,利索去把人绑瞭扔后备箱。
出发前她甚至递瞭一整盒薄荷糖给谭千觅,并嘱咐:“我可能会开得有点儿快,你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谭千觅憋笑,“我今天就是晕死在车上,也不能挡著您去洗澡。”
“……”莫馀霏小声解释,“主要你知道吧,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个变法,总感觉从骨头到皮肤上都是刚刚沾上的尘土。”
她越解释,谭千觅越想笑,“没事儿,不髒,我们莫莫最香瞭。”
“千觅……”她放低声音,尾音微微拖长、上扬。
听著略有点娇矜,似乎还有点儿委屈的味道,像是受不瞭这场玩笑瞭。
谭千觅最吃这一套,“好瞭好瞭,我不笑你瞭,爱干净是好的。你看刚刚的小老虎多漂亮,皮毛白得跟天使一样。”
莫馀霏得偿所愿,心满意足。
“我们莫莫。”
“……”
浮叶
赶到的居住点是一处没被摧毁的居民楼,没电瞭,但是还有水。
病变爆发迄今,虽说秩序已经稳定瞭几年,但条件到底比不上之前,还能洁癖成这种程度,也是挺神奇的。
趁她在洗澡,谭千觅轻手轻脚开门下楼。
她晕车,所以开瞭车窗,莫馀霏兴许是有点儿著急,下车时没注意到,现在她那一侧的车窗还开著。
“依依,试试把她喊醒。”
手腕上的枯木手绳抽条增长,顺著车窗钻到夏鱼身边。
依依和夏鱼的关系其实更好,之前在一区三区过渡地带时,夏鱼赶去她身边时留下瞭依依,她也是第二天才发现。
谭千觅抬头注视二楼,也是就莫馀霏所在的房间。
房门没合,加上她听力比较好,在这裡能听到水声。
她和夏鱼的关系莫馀霏早晚会知道,也许现在就已经知道瞭,但她要问问夏鱼的目的。
是延续之前没完成的任务……还是实验室对莫馀霏也有所图?
一分钟后,依依收回延长出去的枝条,将其缠绕成人形,对她摇瞭摇头。
“没事儿,莫馀霏手太黑瞭,醒不来也正常。”她转而问:“你还记得之前她失败的刺杀任务吗?”
依依点头,它和夏鱼常常待在一起,如非必要不会分开。
“那个人就是莫馀霏吧?”她作瞭然状。
小木头人歪歪脑袋,似乎在纠结。
实验室发佈的任务,任何相关事宜都不能向外透露。
“夏鱼姐都送你出来瞭,就不用管实验室的规矩瞭,不然她送你出来干嘛呀,还得和你分开。”
依依被她说服,心觉有理,深深点头,然后又点瞭下头,意思是任务对象的确是莫馀霏。
任务目的一般不会告诉她们,毕竟实验体隻是工具,但也不排除例外情况。
能提前问出来一些自然是好的,但现在没辙,那也隻能这样瞭。她准备回去,手腕却被拉住,依依冲她鞠躬。
“……”一猜就是夏鱼教的,“她都教你点儿什麽啊。”
依依又冲她做出“拜托”的姿势,还微微晃著腰。
“……”她看向夏鱼所在的方向,沉默两秒。
这人私底下这麽恶趣味?能把一个植物教成撒娇好手。
“莫馀霏会怀疑,她之前肯定注意到我手上有个手绳。”
依依二话不说生出一截新枝,绕在她的手腕上,而后根部枯萎,和它之间的连接处断裂,就成瞭一个新的手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