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52)
想瞭想,她补充一句:“我是说,一切并不是既定的,隻是在某一个时空已经发生过瞭。我们会怎麽想、怎麽做依然由我们决定,隻是已经发生过瞭。”
沉默两秒,她小声问:“虽然隻是猜测,但是你懂吧?”
可别又给自己逼近死胡同瞭。
莫馀霏失笑,“看来你才该担心对方心黑不黑。”
谭千觅提提唇角自嘲,转而问:“无论怎麽说,你说的预言裡,明年你还跟我在一起,既然一定会发生,那你现在还要跟我进实验室吗?”
“或许该我问你。”莫馀霏反问,她语气略庄重,“千觅,你还想进去吗?”
谭千觅明白她为什麽会这麽问。
每一个决定所指向的未来在此刻都是未知的,一旦选择瞭,相应的责任就会落在肩上,无论结果好与坏。
“进。”她认真道:“逃避的幻想已经被打破瞭一个开头,再自欺欺人就没意义瞭。”
莫馀霏低头看瞭眼手环,抬头对她笑道:“不用怕,我会跟你一起的,现在还有十五分钟。”
谭千觅懵瞭下,“十五分钟?是你本来进来要跟我说的事情吗?”
莫馀霏点头。
“……”谭千觅恨不得给她两拳,“你还挺沉得住气啊,现在才说。”
莫馀霏眨眨眼,“过奖。”
谭千觅伸出拳头。
她立即见好就收,“有一波人从南边上来,四辆车,大概十一点五十到这附近,这裡的前驻扎台很显然是个不错的落脚地,他们不傻的话就会来这儿。”
“那我还是藏起来点儿吧。”谭千觅低头看瞭看自己的脚踝,很有自知之明,“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会好。”
她把右腿抬起,蜷起膝盖踩在沙发上。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挨得也不算远,莫馀霏伸手戳瞭下绷带,“没事,你在这儿待著就好。”
把她的手拍开,谭千觅略微仰头,向她露出脖颈,问:“不是很痒瞭,应该好瞭吧?”
脖子上刚刚压出的丁点儿伤口,估计连一毫米深都没有,几分钟就能痊愈瞭,用绷带还不够麻烦的。
她身上出现伤口后,伤口附近就会泛痒,是在迅速愈合。那种麻痒起初难以忍受,现在早已习惯瞭,倒不会伸手去挠。
莫馀霏矮身凑近,沉吟。
“……”谭千觅推开她,索性自己对著手环看瞭,手环反光,屏幕暗下时近似于镜子。
“哎,还有一条很浅的粉色,没好呢。”莫馀霏忙道。
这不得瞭,谭千觅无语,低头又看自己的脚踝,手指蠢蠢欲动想要拆开绷带,当累赘还是不太好,总要做好临时反应的准备。
到时如果用不上,那就不需要她动作,但万一用上瞭,这绷带就太限制动作瞭。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莫馀霏轻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其实不用的。”
她顿瞭顿,“还是拆开比较好,不一定会用上我,但是……”
莫馀霏没有打断她,上手拨开她的手指,帮她去拆。
她没说下去,感觉莫馀霏其实知道她要说的话。
真是。
她们大致讨论瞭一下应对方案,而后在卧室守著。
莫馀霏换瞭身衣服,白色打底衫套墨绿色的外套,外套略宽大,谭千觅瞧见时没忍住笑瞭笑,莫馀霏看她,她却摇头不言,对视之间笑意流转。
十一点五十二分,引擎声靠近。
谭千觅先听到,“一千米左右,向这边来,如果是直奔而来的话,一分钟内就能到。”
过瞭几十秒,她再次开口:“的确是直奔这儿来的,两百米左右。”
莫馀霏起身走到阳台,“毕竟附近的驻扎台隻剩下这一片还算完好。”
谭千觅则在床上躺下。
“剧本开始。”
谭千觅闻声看向她的背影,无声笑瞭笑。
“莫保镖,还是莫影后?”
莫馀霏回头看她,笑意斐然。
附近共有九栋楼,三排三列,每栋楼有六层,每层三户。
她们位于最中间的那栋楼,三楼最靠北的一户。
“小姐,来人不少,保守估计得有四十个。”
谭千觅才躺下喘匀气儿,闻声差点给噎死。
这人入戏还挺快。
等敲门声响起,入戏很快的人拿著枪,慎而重之挪到卧室门口,煞有其是对她点头,“小姐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您离开我的视线。”
谭千觅:“……”入戏也挺深。
她颇给面子地咳瞭几声,隻当自己就是病弱的小姐。
她们都已经进来瞭,房间最外面的大门早就坏瞭。
当今各种进化能力百花齐放,来人能确认她们在这个房间也不足为怪。
还敲门倒是挺礼貌,但一分钟后没人开门,他们就直接进来瞭。
杂乱的脚步声响瞭一会儿,最后静止在卧室门前。
敲门声又起,与此同时还有略粗犷的男声。
“你们好,我们无意起冲突,能谈一谈吗?”
“隻留两个人。”莫馀霏压低声音回複。
谭千觅闻声略睁大眼,咽瞭下口水。
莫馀霏的音色颇为清澈,平常说话时不会显得尖锐,也不会低沉,语气还总是悠哉游哉、温润平和。
如今这一压低,竟然不显得别扭,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刻意的感觉,就像是……习惯瞭沉稳讲话的保镖。
不是,您真没当过演员啊?
她被震惊瞭两秒,抬手捂住口鼻沉闷咳嗽,压抑短促的音节就像是实在没忍住,才憋出这两声。
别她被唬住瞭,外面几个男人对视两眼,看向最后方一个带著眼镜的瘦高男人。他点头,显然也是被她们给骗过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