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炉鼎后被仙尊觊觎了(68)
薛执见他们无事,兀自松瞭口气。
谢灼隻觉得这饭菜的味道著实可口,隻可惜裡头夹杂瞭一点怪味。
息怀聆传音道:“他们在饭菜裡放瞭迷魂散。”
迷魂散?!
谢灼便又认真审视瞭一回老婆婆,终于瞧出点异样来瞭。
难怪先前婆婆一直不折不挠地劝他们赶紧用膳,原来正是为瞭药倒他们?
换瞭一种眼光来看,谢灼便觉得这裡处处都透露出古怪来。
恰在此时,那豢养傢禽的地方突兀地冒出一声极短促的哭声。
听这声音,仿佛是个小姑娘。然而谢灼遥遥望去,那裡竟是猪圈,但裡头却没有养猪。
谢灼问道:“婆婆,那裡头的声响是怎麽回事?”
婆婆面色一僵,勉强笑道:“谢公子,你是听错瞭吧。”
然而云衔往前疾走几步,直接掀开瞭那层薄薄的帷幕。
那裡头竟然蜷缩著一个年岁约摸十一二的小姑娘,穿著破旧的衣衫,被这忽然照入的光线照到,抬手遮瞭下刺目的光线。
云衔当即脸色一变,他帮那小姑娘解开瞭身上的束缚,让她得以行动自如。
谢灼质问道:“婆婆,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姑娘没瞭绳索系住,身子灵巧地从裡头翻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谢灼一行人前头,仰头冲他们喊道:“走!赶紧走!山上有吃人的怪物!不能待在这裡……”
小姑娘的话,谢灼没能听进去,他注意到她脸上的光景,先是忍不住一怔。
从这个角度,他能够清楚地看见小姑娘的脸上有好几道伤疤似的白痕,本就瘦骨伶仃的身子更加显得骇人,实在算不得好看。
配上她这样歇斯底裡地喊叫,就更给人一种诡异的观感。
婆婆面色阴沉下来,对著薛执喊道:“你还愣著做什麽?别让她出来惊吓客人!”
薛执也没有犹豫,上前将小姑娘制住,让她不能再动弹,然而小姑娘依旧竭力反抗,挣扎得厉害。
婆婆冲他们赔笑道:“几位公子莫要见怪,这是我的外孙女阿盈,可怜见的儿,她前几年入山撞瞭邪,脑子便也不大好使,嘴裡时常念叨著一些胡话,你们可不要当真啊!”
息怀聆蹙眉:“即便如此,也不该将她关在那样的地方。”
谢灼自从知道这老婆婆笑裡藏刀,背地裡给他们下迷魂散,不知道要做什麽勾当,便对她抱著十二分的戒心,权当婆婆的话是疯言疯语。
他上前,想要从薛执手中救出那可怜的小姑娘。
然而薛执当即抱著小姑娘往后退瞭几步,仍旧是冷冰冰的语调:“谢公子,这是我们的傢事,你们几个外人就不要插手瞭吧。”
谢灼才不管什麽公事私事,他见不惯的事情就是见不惯,已经预备好动手救人瞭。
岂料天公此时不做美,乌云密佈,慢慢下起雨来。雨势渐大,谢灼的动作一顿。
几人都往屋裡走。
薛盈原本被薛执按著,情绪略微安定瞭几分,然而乍见这场大雨,立即又不住地挣扎起来,急得不行:“我的花……我要去找我的花!”
薛执不由分说地把薛盈带到瞭廊下,铁青著脸,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惦记什麽破花?我明儿个就去把它们全拔瞭!”
薛盈呜咽著,想要挣出薛执的辖制,去救她的花,但是却始终被按著。
谢灼愈发看不过眼,当即走向薛执那边,想要拉出薛盈来。
但等他走近时,薛盈却忽然不哭瞭,眼角几滴泪珠欲滴未滴,隻呆愣愣地看著前方。
谢灼也顺著薛盈的视线看过去。
那一簇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此刻已经与雨势隔绝,被分出瞭单独的一面屏障,上面是一柄竹伞。息怀聆撑著竹伞,遥遥地与谢灼对望一眼。
不知为何,在此刻雨声潺潺时,谢灼的心也颤瞭一下。
方才几人都入屋内避雨,唯独息怀聆落在最后,谢灼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去帮小姑娘“救”花瞭。
还是拿著伞遮雨,也不使术法,自己都淋湿瞭大半边身子。
谢灼想到这一点,就不由得想笑。
好在雨势虽大,却并未持续多久,息怀聆很快也收伞入内。
.
兴许是看在他们几人的面上,老婆婆对薛盈的态度也没有那样糟糕瞭,竟然还拉她到身边坐下。
婆婆依旧对他们笑道:“诸位是不是不信我这个老婆子的话,还当我委屈瞭她?”
“说到底,这也是我的亲外孙女啊,我又怎麽能不疼她?实在是她疯疯癫癫的,我隻怕她吓到你们,才不得已把她藏起来的。”
“不信你们瞧瞧!”
老婆婆对著薛盈问道:“你自己说说,为什麽那麽宝贵那几株花?”
薛盈声音还带著泣音,却是有问必答,乖巧得很:“因为……那是神仙送给我的种子!我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呀。”
老婆婆沟壑纵横的脸上笑意加深:“你们也都瞧见瞭,她净说些痴话,哪裡来的神仙,就是真有,又怎麽会送种子给她?”
薛盈又开始哭闹起来:“有的,阿婆,世上真的有神仙,就在山裡头!我没有骗人!”
谢灼也开始动摇起来。
薛盈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山裡有妖怪,一会又说山裡有神仙的,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云衔也摸不著头脑,见谢灼看他,露出个没心没肺的干笑。
谢灼嫌弃地撇过眼,又去看息怀聆,这回终于得到瞭回应。
息怀聆传音说:“我觉得,薛姑娘说的话,也许都是真的。山上既有‘神仙’,也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