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炉鼎后被仙尊觊觎了(83)
一隻黑狐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他不清楚眼前这凡人的底细,隻觉得一再输牌,颜面尽失,终于忍无可忍。
黑狐显然不懂什麽叫愿赌服输,他黑沉著脸,一爪便猛然袭下,掌风凛冽。
云衔手中扇倏然张开,格挡一瞬,但黑狐的爪子锋利,顷刻穿透扇面。
谢灼瞧这幕,霍然起身,手指已经摸到瞭芥子袋裡,却又生生停下瞭动作,他还记著,不能打草惊蛇,但云衔显然也与他有相同的考量,束手束脚,自然讨不到好。
谢灼两难之际,息怀聆骤然出手,将云衔推得后退几步,硬生生接住瞭狐狸的爪牙,手臂见瞭红。
谢灼立即上前,对著杀红瞭眼的黑狐狸斥道:“你在做什麽?流夙可没有交代过你们,肆意欺辱凡人吧?”
黑狐一时恼怒才动瞭手,这次第冷静下来,也对自己伤人一事倍感懊恼,不过脑子一热就冲瞭上去,也不计后果。
若是被王上知晓此事……
那他的下场如何,简直不难想象。
另几隻狐狸纷纷变瞭脸色,七手八脚地拉住冲动的黑狐,对著谢灼道:“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误伤瞭你们,实在对不住。”
谢灼一手拉过瞭息怀聆的手,细细察看,一面对狐狸横眉冷对:“既然如此,那你们便立即将功补过,去请医师来。”
狐狸们面面相觑,到底还是去喊瞭。
云衔自责不已:“谢前辈……”
谢灼道:“你别说瞭,我先替他包扎伤口。”
云衔静静退开瞭。
息怀聆任由谢灼牵著,直到走到夜明珠下,光线最亮堂的地方。
谢灼胆战心惊地对息怀聆的伤势看瞭眼。
那一爪刺下,伤势并不算过分严重,但最糟糕的,是狐狸爪上带著的毒素,这灵狐一族,生来便带著剧毒。恐怕这也是姬洄强行要流夙带著他的族人离开艽山的原因之一。
息怀聆的手腕发青,一道狭长的伤口生生破坏瞭如脂玉般的肌肤。
谢灼心疼坏瞭,他昨夜才下定决心,为免将来分开时的难堪,要与息怀聆保持距离。
但天有不测风云,息怀聆似乎也受他牵连,多灾多难,眼下为瞭救他带来的人,还中瞭狐毒。
谢灼满目忧色地望著息怀聆。
息怀聆将谢灼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对谢灼热切的眼神恍若未闻,他淡淡地笑,缓声说道:“我没事。”
谢灼听他这样说,更加心绪翻涌,托著息怀聆手臂的手有一瞬颤抖。
狐狸请的医师很快赶来,提著药箱便给息怀聆一通诊疗,他拿著专业的器具,给息怀聆细细清理瞭一通伤口,终于消止下去那乌青的血痕。
医师还不忘震撼地夸瞭一句:“这位公子真是意志坚忍,受刮骨疗毒之痛还能一声不吭,老夫平生也是少见。”
谢灼蹙眉,不满地道:“你要行针便专心点,若是医术不精,便仔细你这身老骨头。”
息怀聆弯唇浅笑,面色苍白如纸,却温和有礼道:“老人傢,不必担心,我受得住。”
谢灼便万般忍耐,终于熬过去瞭这场祛毒的过程。
医师本想给息怀聆包扎一下,但谢灼十分看不起医师的行医水准,他瞧得仔细,息怀聆几次脸色更加难看,隻不过都咬牙忍住瞭。
他一心认定是老医师老眼昏花,隻想亲自给息怀聆包扎。
052.皮相
医师对自己的医术遭到质疑显然不悦,但也未同谢灼计较,隻留下瞭包扎的绷带,便提著医箱走瞭。
谢灼自觉地凑到息怀聆跟前,他小心地抬著息怀聆的手臂,给他一圈圈缠绕上白色的绷带,不慎拉紧瞭绷带时,他便小心地看瞭眼息怀聆的神色,确定他没有被拉扯到伤口才放下心来。
最后,谢灼又突发奇想,将绷带绑成瞭一个蝴蝶结,显出来几分幼稚。
息怀聆自然注意到瞭这一点,但他也隻是笑瞭下,无声地纵容瞭。
谢灼想到自己方才瞧见的那道骇人伤口,便仍觉心有馀悸,他仰头,斟酌著措辞,问道:“这伤口会不会留疤?”
息怀聆沉吟瞭一会。
若说狐毒,自然是已经祛除,而修士身携灵气,更不比肉体凡胎,自然是有更强的伤口愈合能力。论理来说,伤疤要不瞭多久,便会自然消散。
但息怀聆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经谢灼一问,才联想到瞭些别的事。
他心知肚明,谢灼向来喜欢美丽的事物,他也勉强能忝列其中。但若是他的手臂上留下疤痕,岂不是丑陋不堪……
谢灼见息怀聆迟迟没有回应,隻当他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便默认瞭会留疤一事,便想著法子的安慰他:“没关系,就算留瞭疤也无需在意,左右不会危及性命。”
息怀聆闻言静默瞭一瞬,他垂下秀美的眼睫,带著几分黯然道:“但是疤痕实在丑陋……”
谢灼立即道:“绝无此事,若是你嫌丑,便请扶桑宗的丹修们再努力炼制出祛除伤疤的丹药便是。”
息怀聆道:“淼淼,你不嫌弃吗?”
谢灼可是自来最喜爱风流美少年的。
谢灼愣瞭一下,自动将息怀聆的话理解成瞭他会嫌弃一个身上有疤的朋友,拍著胸脯道:“不会的,你是为瞭救云衔才受的伤,我又怎麽会嫌弃?”
息怀聆不咸不淡地应瞭声。
云衔自觉多馀,十分上道地挪远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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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这夜又做瞭梦。
场景仍旧是艽山,但姬洄不知去瞭何处,流夙霸占著神庙,大逆不道地睡在祭台上,毫无心理负担地享用那些村民献给姬洄的贡品,一手啃著鲜嫩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