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炉鼎后被仙尊觊觎了(90)
薛盈发觉这点,惊惶地抹瞭抹眼泪,又攥著袖子想要去擦干神像,但她的袖子没能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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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方才,不是她的错觉。
石像在动。
一块石壳掉落下来,露出裡面的白皙皮肤。
自这一块石壳起,石像上的裂隙扩大,无数的石壳纷纷掉落,石屑纷飞,薛盈呆呆地看著,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直到外层的石壳都落瞭个干净,薛盈与姬洄,真正一眼上的重逢瞭,她望著姬洄的眼。
姬洄还是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过这一次,对著她笑的,不是石像。
056.因果
薛盈简直快要喜极而泣,她激动得无以言表。
姬洄一步踏进结界之中,顺带拦住瞭想要跟著入内的薛盈,温声道:“你在外面等我们便是。”
薛盈呐呐点头,她隻好留在原地。
流夙一记又一记杀招祭出,好在没有妖丹的加持,谢灼勉强还能抵挡一二,但却也依旧落于下风,他身上负瞭好几道伤口,血污遍身,瞧著颇为狼狈。
流夙怒火中烧之际,正面迎上瞭姬洄,他手中的杀招停滞,到底是催动妖力,收回瞭法术。
流夙紧紧盯著姬洄的眼,故作姿态道:“姬洄,你既然醒瞭,我便再问你一回,可否愿意留在我身边……”
回应他的,是姬洄化作凤凰真身的引吭高歌。
凤凰乃是百鸟之王,它的泣血悲鸣,引来瞭山中的各路鸟雀精怪,转瞬之间,周遭的狐狸便被应召而来的鸟兽给团团包围。
狐狸们发出惨痛的哀嚎,它们养尊处优久瞭,根本不是鸟兽们的对手,被厮杀得几无还手之力。
流夙攥紧瞭拳,他看瞭姬洄良久,到底笑出瞭声:“你们神仙,真是冷血薄情,我就不该留你性命,反倒贻害无穷。”
到瞭这个时候,流夙便将谢灼与息怀聆丢在一边,他一心与姬洄决个高下,冲上去与姬洄缠斗。
云衔侥幸未受什麽伤,他瞧见谢灼浑身浴血的狼狈之状,十分焦心地望著谢灼:“谢前辈,你可还好?”
谢灼摆摆手,豁达道:“左右一时半会也死不瞭。”
云衔在这场厮杀中毫发无损,可真是顶顶好的运气瞭,谢灼看著,不免有些不平衡。
怪哉,怎生得他就好似天生能规避灾祸一般?
息怀聆在一旁独自休整。
谢灼看著息怀聆神姿高彻的侧颜,想起昨日的悸动和方才的思绪万千,他有些摸不著头绪,便想问问云衔。
然而这实在是无处谈起,况且谢灼也有些羞于啓齿,三番欲言又止。
云衔善解人意,瞧见谢灼几经变幻的脸色,主动问询道:“谢前辈,你有什麽心事吗?”
谢灼压低声音,正色道:“我……我不知怎麽瞭,见到息怀聆受伤,胸腔中便积聚著一股鬱气,见不得他受一点伤,而且……”
他想起那个分外缠绵悱恻的吻,但无论如何,谢灼也没勇气与云衔提起此事,是以按下不表。
云衔忍著笑,对谢灼的隐晦言辞心领神会,他道:“谢前辈,你是不是见不到息道友便觉甚为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灼思索瞭一阵,犹豫地点瞭点头。
云衔转过脸,眼神闪过一丝光亮,笑道:“谢前辈,依我之见,你兴许是对息道友红鸾星动瞭。”
谢灼沉默瞭。
红、鸾、星,动?!
倘若这隻是云衔的随口打岔也便罢瞭,最要紧的是,云衔说得好似当真不假。
他大概,也许,可能,是真的有那麽一点点喜欢息怀聆的?
自打谢灼来到苍穹界,刀光剑影便从未止歇。
若是没有息怀聆的照拂,谢灼早已死瞭千八百回瞭。
所以,对息怀聆动心,也或许有那麽一点情有可原吧。
但是,另一方面,他从前待息怀聆可是态度恶劣,即便他对息怀聆有意,难不成息怀聆还真能回应他的心意不成?
谢灼幽幽叹瞭口气。
云衔一见便知谢灼心中所想,瞧出瞭谢灼纠结难言的心思,不免好笑道:“谢前辈,我觉著……”
云衔贴近谢灼的耳畔,有意压低声音道:“谢前辈就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
谢灼不解:“什麽可能?”
云衔打趣道:“息道友对前辈‘也许’钦慕已久,情根深种。”
谢灼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地动瞭动。
云衔的话他是十分受用瞭,不过谢灼是半个字也不会当真的。
但既然已经认清瞭心意,谢灼便不会回避,无论先前如何,既然他认识到瞭自己喜欢息怀聆,那便放开手追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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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夙到底不敌涅槃过一遭的姬洄,他被揍得形容狼狈,狐狸尾巴也断瞭一根,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黑血,捂著心口,半天直不起身来。
周遭侥幸从鸟兽围攻中幸存下来的一隻蓝狐,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流夙身边,六神无主地问:“王上……王上,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啊?”
流夙扯回自己的衣角,看也不看蓝狐一眼,他仰起头,望著姬洄仍旧咬牙切齿:“输瞭便是输瞭,我无话可说,算你赢瞭,你想如何便如何。”
姬洄恢複人形,沉静俊美的侧脸照在夕阳的光辉下,被映照出清冷出尘的神性。
他原本就是神。
姬洄走到奄奄一息的流夙跟前,手指结阵,流夙不受控制地被迫吐出妖丹,他嘴上说认输,心底却压根不能甘心,眼冒绿光地看著姬洄的动作。
他在狐族叱吒风云千载,到头来,栽在一隻破凤凰的身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