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攻了(1)
坏小孩
季春是双性人,季春原本也不叫季春,他出生不到三天就被亲生父亲丢到瞭福利院,但是命运没有给予他悲惨遭遇的补偿。
福利院的院长私吞善款,留下的一小部分,也隻勉强能让福利院裡的孩子不被饿死。
同样坎坷的程九年,刚出生就被傢裡的仇敌劫走索要钱财,而后出瞭意外,意外被别人救下来,却因没钱抚养,被扔在瞭福利院门口。
季春给他起瞭个名字,叫做笨笨。
在福利院裡没有小朋友愿意和瘦弱孤僻的季春抱团活下去。
他隻能像隻刚出生的小兽,被迫独自在吃人的荒野生存,被打的浑身青紫也要拼尽全力去抢夺属于他的那份过期面包。
刚出生的程九年来到瞭这裡,在那个不算发达的时代和地方,没人会特意探究一个籍籍无名的老破小福利院裡的生活有多麽惨淡,更没人愿意耗费精力去照料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瘦弱到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奶娃娃。
程九年太饿瞭,小小的一团,孤零零的躺在发霉的床板上,身上包裹著髒兮兮的毯子,连哭的声音都几乎不可见。
他快死瞭,季春麻木漠然的环抱著双膝,蹲在屋子裡的角落裡面无表情的看著
不知过去瞭多久,那处连哭的声音也没有瞭。
季春撑著墙壁站起来,他还是走瞭过去,低头看著那小小的脸蛋,沉默瞭半晌,“活瞭就是我的……”
他从裤子口袋裡拿出半块硬邦邦的面包,一点一点的的塞进瞭小孩的嘴裡。
程九年的三年,也是季春的九年。
时过境迁,社会在发展,福利院依旧一如数年的破败不堪。
“哥哥~”
“嗯。”
“哥哥~”
“……”
“哥哥,哥哥~”
福利院破败的院子裡,蹲著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小的那个蹲在地上,白嫩的脸颊皱作一团,紧闭著双眼。
大的按著他的脑袋,夏日炎炎,水龙头裡稀稀拉拉的流出来的水也是温热的,水浸湿瞭那蹲著的小孩,乌黑浓密的头发,“好凉快~……笨笨的、头发湿瞭~……哥哥,笨笨脖子累瞭~……呼~笨笨好累~”
软绵绵带著尾音的稚嫩的声音,一刻不停的同看不见的哥哥说著话,按著他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用偷来的,院长屋子裡的洗发露抹在他的发梢,抓弄,揉搓,动作利索却温和。
身躯瘦白,脊背挺直,隻比水龙头高不瞭多少的身躯上,却莫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不属于孩子的成熟与老练。
炙热的阳光下,两人身上穿的洗的泛白的衣服透过阳光,已能看到皮肉。
衣服上溅到的水花,在高温下不过几息便蒸发不见。
充斥著蝉鸣声的院子裡,隻有笨笨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仰著头,向他身后的哥哥撒娇的声音,清脆甜蜜。
“哥哥~笨笨想吃甜甜的糖果~”
九岁的少年,轻柔的为小孩擦拭著发丝,声音淡漠,“糖果都没瞭。”
“……唔,好多糖果啊,笨笨就吃瞭……”
掰著手指,开始数一二三。
“一个……”
少年看不下去,轻声道,“笨蛋笨笨,你就吃瞭一个。”
“对吖~笨笨隻吃瞭一个~!”
软糯的嗓音掷地有声,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因为剩下的糖果都被我吃瞭。”
坐在板凳上的笨笨,扬起的嘴角落下,垂下瞭头,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
发觉的少年也停下瞭动作,走到小孩面前,“怎麽?”
笨笨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的落下瞭泪,扑进少年的怀中,放声大哭,“哥哥吃瞭这麽多糖果,一定好喜欢吃这个糖果,可是笨笨还是吃瞭一个哥哥喜欢吃的糖果,笨笨是个坏小孩,笨笨呜呜呜——笨笨是坏小孩,笨笨吃瞭哥哥的糖果呜呜……笨笨以后再也不吃糖果瞭!呜呜呜……”
拥著怀裡的一团,听著他吐字不清的稚嫩的充满愧疚的嗓音,少年平日冷淡的面容,竟按耐不住心底那丝欢喜,扬起瞭唇角,“嗯,笨笨是坏小孩,但是哥哥喜欢的坏小孩。”
听到这话的笨笨,立马止住瞭哭声,扬起乱糟糟,湿漉漉的小脑袋,憋红的脸蛋上,还蹭上瞭鼻涕,止住瞭哭,却被憋的打瞭个哭嗝,“嗝——”
双眼紧张又无措的小心的看向少年,天真烂漫的面容此时充满瞭期待和不可置信,“哥哥,喜欢笨笨?”
“嗯,喜欢笨笨。”
抽泣声伴随著笑声,“嘿嘿嘿嗝——嘿嘿嘿嘿嘿嘿嗝——嘿……”
少年被他古怪又可爱的笑声弄得哭笑不得,将肉乎乎的小人抱瞭起来,擦掉脸上的泪和鼻涕,从口袋裡掏出糖果,塞进瞭笨笨躲闪著,紧闭著的嘴巴裡,“哥哥不爱吃糖。”
哥哥说吃完瞭的糖又出现瞭,脑袋转不过来,疑惑的傻笨笨,歪著脑袋,嘬著嘴裡的小块糖果不敢动嘴巴,听到哥哥说不爱吃糖便相信瞭,美滋滋的咂瞭起来。
环境的破败,也挡不住两人快要溢出来的温馨,幸福。
命运的转折不会有任何提示。
程九年被傢裡人找到瞭,季鹿不顾形象的跪坐在地上一把拥住躲在少年后面的他,泣不成声的说著她是他的妈妈,要带他回傢。
福利院中乱作一团。
程九年不愿意,挣扎晃动著没几两肉的身子死死捉著季春,拉扯著嗓子,喊道:“哥哥——哥哥,不要!笨笨、救笨笨——”
季春微不可见的抖著身子,对于程九年抓著他垂在身侧的手臂的动作没有任何回应,僵硬的扯开嘴角:“笨笨的妈妈来接笨笨回傢瞭,笨笨可以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糖果和肉肉瞭,笨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