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ord,my god.(Ⅱ)(3)
“你们不能这样虐/待战俘!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你们不能这样!给我住手!”
小胡子转过头,狠狠地推了安德烈一下,像是一只疯狗一样,瞪大了眼睛,抓狂的大喊道:
“妈/的!臭小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安德烈身形瘦小,禁不住男人的推搡,猛的踉跄、身子朝后退了一步,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安德烈转过头,发现身后是一个纳粹的军官。
男人带着军帽,帽檐低低的压在眉眼上,帽檐上的纳粹标志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发着光。
安德烈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不清男人深邃的双眼,只看得见男人殷红的唇瓣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紧紧的抿在一起,看起来冷酷异常。
“你碰到我了。”
男人冷冷的说,连嘴角都没有翘起,殷红的双唇依旧是紧紧的抿在一起,但是语气里似乎并没有不悦,只是在直白的陈述一个事实。
暗蓝色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
安德烈觉得自己睫毛上沾了细细的雪花,刺激着眼睑冰冰凉凉的,让他无端的生出一种冰冷而又无助的感觉。
同时因为男人冰冷高贵的气质,安德烈呆呆的看着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啊,很抱歉!路德维希少校!”
小胡子赶忙上前,不停地点头哈腰,向路德维希鞠躬致歉,然后拿枪低着安德烈的后脑勺说:
“我现在就把这个俄国的小子干掉!谁让他弄脏了您的衣服!”
安德烈愣愣的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男人黑色羊毛长外套的衣领在脸颊旁高高的竖了起来,看起来异常的整洁干净,双手戴着白色的手套,似乎是重度洁癖者才会有的行为。
帽檐低低的压在少校的额头上,安德烈看不见那双阴影中的眼睛。
男人突然举起了右手,制止了小胡子。
“你们先走。”男人沉声说。
“少校先生,那这个战俘?”小胡子瞟了瞟躺在地上的苏联士兵。
路德维希冷冷的瞥了小胡子一眼,“别在这杀人。”
小胡子赶忙鞠躬,“好的,路德维希少校!”
安德烈眨了眨眼睛,朝后面退了一步,这个路德维希少校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他有些颤栗。
一长排垂头丧气的苏联战俘从安德烈的身后走过。
几个党卫军小跑过来把刚才那个躺在地上的战俘抬了下去。
安德烈小声说:“真的很抱歉,少校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碰到您的,请您原谅。
”
男人抿抿唇,抬起右手,勾着安德烈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
“你还是个孩子。”
路德维希说,语调完全听不出起伏,就像是莫斯科十一月里被冰封的湖面。
安德烈惊慌失措的眨着眼睛,他只是被迫来参加卫国战争的,并没有和这些高级军官接触的经历,更何况对方还是纳粹军官,所以,顿时觉得不知所措。
“多大了?”
路德维希掏出手绢开始擦拭安德烈脸上的灰尘,那些是莫斯科战场上的炮灰和战壕里的泥土。
“14岁……”安德烈身体僵直的承受着路德维希的擦拭。
路德维希停下手,扔掉了手帕。
“跟我来。”
说完,路德维希转身朝不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去。
路德维希的身后跟着一个持枪的党卫军军士,推了推呆滞的安德烈说:“快跟上!”
安德烈跟在路德维希的身后,来到了一栋小型的别墅前面。
“路德维希少校!您回来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白色头发的中年德国妇女走了出来,伸手把路德维希的长外套和脱了下来,又把路德维希脱下来的军帽拿在手上。
安德烈看着自己的露出黑乎乎脚趾头的青色红军军鞋,还有破破烂烂的苏联军装,不由得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只觉得,眼前的房间灯火通明,别墅里各种摆设看起来都都异常的简约高贵,自己这个样子,并不适合进入这种环境。
路德维希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这才看清楚路德维希的模样,梳理的异常整齐的黑发,银灰色的瞳孔,高挺的鼻梁,宽阔的前额,还有薄薄的殷红的嘴唇,是个严肃矜贵的男人,有着奇异的天主教般的禁欲感。
尤其是路德维奇长款军装的左臂上带着的印有纳粹军徽的红色的袖章和肩膀上的肩章,让安德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个邪气的男人,是一名纳粹德国的高级军官,是自己的敌人。
“进来。”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的说,银灰色的眸子若有若无的看了安德烈一眼。
安德烈局促不安的点点头,走了进来。
“少校,这个孩子是……?”
管家疑惑的看向安德烈。
路德维希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从雪茄盒里拿起一根雪茄,一旁的女仆赶忙走了过去,拿起火柴,弯着腰帮路德维希点燃雪茄。
路德维希交叠双腿,没有回答,而是手上夹着雪茄,指着安德烈,对管家说:
“安娜,把他带去洗澡。”
安娜惊讶的看向脏兮兮的安德烈,她以前是路德维希的保姆,现在是他的管家,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路德维希带人回来过,更何况是这个脏兮兮的俄国小子!
要知道,路德维希一直都有洁癖,一般是不准任何人近身的。
“安娜,快点。”
路德维希的声音有些不悦。
安娜赶忙走了过去,笑着对安德烈说,
“孩子,过来,我带你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