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岚]我不是反派(26)

但是巨大的沖击力还是让几人颠了一下，沈南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一下谁的前胸和后背，把对方撞得闷哼了一声。

水流湍急，他们本身就在昧谷边缘，等断赶到底下，他们早已经十里开外。

沈南清吐出一口嘴里的水，浑身湿漉漉地拱上岸，因为手臂脱臼根本借不上力，此刻的动作十分狼狈。

山鬼谣把她扶起来，揪干自己身上被利石划开的一块布料，动作不算温柔地把她的脸擦干净。

沈南清疼的嘴唇苍白，被自己做了一件没必要的事情给蠢到了。

她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肩膀处的剧痛让她两个嘴唇直哆嗦。山鬼谣查看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弋痕夕按住她。元炁的治疗只能治疗元炁或者零力造成的伤害，这种纯粹的脱臼只能硬生生接回去。

“沈南清，你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学生。”山鬼谣没头没脑地这麽说。

闻言，沈南清露出一种‘我就知道我很优秀’的表情：

“哈…当然、我有自知之明……！”

突然被接上关节，她的脸扭曲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声音都跟着一颤，但愣是一个音都没嚎出来。

山鬼谣知道同样的招数第二次就不好使了，于是趁着沈南清还没反应过来，干错利落地把另一只手臂也接上去。

剧痛过后，沈南清感觉自己的额头似乎都渗出薄汗。山鬼谣抓着她的膀臂甩了甩，确定没有问题后正色道：“下次想清楚之后再行动。”

“知道了……”沈南清有气无力，显然是分不出多余力气去想别的。

弋痕夕环顾四周：“此地不宜久留，先回玖宫岭。”

贰拾壹十七岁的镇殿使（小修）

在确定五败之断不会再追上来后，沈南清等人缓下脚步。路途中山鬼谣用元炁凝成绳索，捆来一只重零。山鬼谣用泽兑鬼尘珠控制住它，防止它发出零煞。

沈南清和弋痕夕围在一边，看着被控制住的零不断地嘶吼，额头橙黄色的忽隐忽现，焦躁不安。

她伸手摸向这只零，触感阴冷滑腻，闭上眼睛，什麽也没感受到。

山鬼谣在看见沈南清对他摇摇头后，展开了探知，依旧未从这只零身上获得任何信息。

白金色的元炁从上至下贯穿了重零的头，橘黄色的零印黯淡下去，身躯也瓦解成一滩肉泥，三人再次伸手摸过去。

只有沈南清的面色出现明显异样。

闪回的画面一瞬间充斥她的脑海。

她看见了这只零不断地转化别人的场景，还有在昧谷周围不断地巡逻……

她将看见的画面，通过元炁传递给山鬼谣和弋痕夕。

弋痕夕眉头紧蹙：“为什麽会这样……”

“先回玖宫岭把情报彙报给破阵统领吧。”山鬼谣垂下眼帘，语气微沉。

·

玖宫岭，钧天殿。

山鬼谣和弋痕夕已经彙报完任务离开，她被单独留下。

“……以上就是我看见的所有内容。”

彙报完毕后，面前的老者微微点头，阖着的眼眸缓缓睁开，他慢慢开口道：

“在杨井村里，你可能遭受了零的袭击，体内残有零力——因此能看见零的记忆。”

沈南清眸光一暗：“统领，杨井村究竟发生了什麽？疏桐为什麽会屠杀一整村的人？”

破阵沉默地看她。

老者目光柔和，眼底却涌动着複杂的情感，像是看在一个熟悉、但是失去记忆的人。他轻轻摇头，长叹一声，阖上眼帘：“恕我无可奉告。”

气氛蓦地沉默下来，沈南清紧紧地盯着破阵的脸——尽管并不礼貌——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窥见真相。

但破阵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

沈南清敛住目光，转而将其落在钧天殿的大理石地砖上，欠身道：“是我唐突了。”

破阵思忖，留下一句话：“待到时机成熟，你会知道真相。”

沈南清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行礼告退。

三日后，玖宫岭的衆人被集结于钧天殿广场。

风声早在他们一回玖宫岭的时候就传到了鸾天殿，山鬼谣第二日便被破阵叫去谈话，此时更是板上钉钉。

归来时弋痕夕看起来比所有人都兴奋：

“十七岁的镇殿使——！山鬼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

紫发少年的眉眼仍有一丝未脱的圆钝稚气，此刻欣喜着摇他师兄的肩膀。

十七岁的镇殿使，纵观整个玖宫岭的历史，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前无古人、空前绝后。

沈南清由衷地为自己的老师感到高兴，呲着大牙，眼睛都开心成一条缝。

山鬼谣并不在意这些，眉间皱成一个“川”字，表情是相当地嫌弃：“再这麽晃下去，我还没上任就要被你交代在这里。”

弋痕夕略微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但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此时沈南清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把脸凑到山鬼谣跟前紧张道：“老师，你去了阳天殿那我怎麽办？”

山鬼谣想要揉她脑袋的手顿了顿，转而轻拍她的肩：“你会和我一起到阳天殿。”

沈南清嘿嘿一笑，欢呼道：“好耶！”

就这样，她在人群中找了一个最靠前的位置，等待破阵任命山鬼谣为阳天殿镇殿使的那一刻。

金棕色的四象侠岚碟被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白色的日光下，广场中央的少年脊背笔直，一头银发熠熠生辉。

他是玖宫岭新生代中最耀眼的存在，他的未来也会如同今天的日光一般，光明万丈。

卯时一到，钧天殿大门缓缓开啓，破阵领着身后的各殿镇殿师缓缓走出。老者声如洪钟，将内容传到钧天殿广场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