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岚]我不是反派(28)
山鬼谣眼尖,看见沈南清的小动作,嗤笑着揶揄:“你这是在包什麽?做花卷吗?”
她嘴硬:“刚刚只是个意外!”
一回生二回熟,多包几个以后,她的包子卖相肉眼可见地好起来。沈南清余光一瞥,看见山鬼谣手里的成品已经跟游刃出品的没什麽两样。
她幽幽叹气,感觉自己的老师不敢做什麽都是天赋惊人,学起来贼快。
这时候游刃带着面皮子和荠菜肉馅走过来,顿时感觉自己被三道目光死死锁定,他咽咽口水:“你们这是做什麽呢?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游刃大叔,这是什麽皮?!”沈南清一脸严肃问道。
“饺子皮啊。”游刃没搞清楚到底是什麽情况,只看见山鬼谣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看着游刃放下食材离开的背影,沈南清明显不服:“为什麽一定得吃饺子,老师你是在歧视云吞吗?!”
山鬼谣嘴角抽搐:“这是什麽话……”
弋痕夕正对自己的师侄站在自己身边而感到高兴,下一刻就听到对方的强烈谴责:“师叔你也在歧视云吞吗?”
同门二人选择无视沈南清故意的无理取闹。
浮丘已经放弃了让他们统一想法,看热闹不嫌事大,转头来拱火:“诶呀,看起来你们真的是谁也不服谁,这可怎麽办呢……”
三个人像是非要和吃什麽刚上,自顾自坚持包自己的,浮丘也乐呵,拉着云丹和自己把云吞、水饺和馄饨包个遍。
左师一来,看见的就是桌上宛若大赶集的混乱。他招呼人来把桌上的东西改送进蒸笼送进蒸笼,该下水的下水煮。
“砰”的一声,褐色的酒坛被丢在八仙桌上。
山鬼谣看着这个酒坛,觉得眼熟,接着对上了弋痕夕同样疑惑的眼神。
在得到疑似自家师兄眼神的肯定后,弋痕夕微弱地开口道:“老师,这不是我和山鬼谣去年埋的酒吗?”
“在我的殿里刨坑私自藏酒,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左师冷哼道,语气转而温柔下来,“罢了,大过年的,不跟你们计较了。”
看着自己和师弟偷买来的酒被老师地下挖出来、自己和师弟还只能分到一小碗,山鬼谣终于肯定了这股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在自己殿的房间里放酒的阳天殿镇殿使很快地释怀了这件事,将热乎乎的笼屉摆在桌子上,馄饨水饺云吞大杂烩的碗也分别放置每个人面前。
云丹看着浮丘,玩笑道:“你怎麽不跟成天殿的人一桌,跑到我们这来?”
浮丘没好气地看她:“再怎麽说我也是半个鸾天殿的人,我在侠岚序那会儿,左师老师可没少指导我。怎麽,以往过年你不是最希望我来吗?”
沈南清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美女你来我往地说话,蓝色的眼眸里有细碎的光。
外面的夜幕已经降临,玖宫岭披上了红装,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氛。
六只装着酒的碗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余音缠绵,晕开在腾起的白色水汽中。
“新年快乐!”
这大概是一年里最放松的日子,沈南清从未觉得有哪刻像今日这般轻松。温冷的酒杯被捧在手里,不算浓烈的酒从喉头涌入胸腔,她畅快地大舒一口气,透过袅袅的热气看向桌边的人。
弋痕夕正在抱怨浮丘为什麽要趁碰杯的时候把酒偷偷倒进他碗里。
左师正在问山鬼谣镇殿使当的如何,顺便传授经验。
云丹正在埋头吃饭,竖起的耳朵专心致志地听两边人说话。
——这是人间烟火。是她惦念的岁月平安。
暖意像是涓涓细流缓缓注入心底,滋养心底那一棵本该在迷茫中枯萎的树,慢慢抽芽。
饭后他们聚在钧天殿广场,上空是升腾而起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花。烟火映入沈南清暗蓝色的眼,光线笼上她清丽的面容,愈发瑰丽。
山鬼谣看向她,目光柔和,倏而转头望向天。
黑发蓝眼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她在五彩斑斓的光影中,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做最虔诚的祷告。
——上古侠岚在上,惟愿往后衆人除尽天下之零。
岁岁平安。
贰拾叁 送别
昧谷。
寸草不生的地方,遍地荒凉,一眼望去满目的贫瘠。
假叶倚着尸骨堆成的宝座,饶有兴趣地撚起脸侧的一缕头发,他的面前展开一块光影,画面正牢牢定格在一个黑发蓝眼的女孩身上。
这是几个月前五败之断截胡的三个侠岚。比起那个年轻地过了头的白发太极侠岚,假叶显然对那张稚嫩的面孔更感兴趣。
那双眼眸的颜色过于熟悉,但是露出的眼神确是令他如出一辙的讨厌。
——那是属于侠岚的眼神。
在哪里见过呢?这张陌生中又带少许熟悉的脸。
远处缥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假叶的思索,他面露不耐,嘴角扬起的紫色胭脂此刻绷成一条直线。
洞穴口,逝炎正风尘仆仆地走过来。
对方有明显女性曲线的高挑身影,假叶的目光落在那张陌生的脸上,眼神冰冷:
“你看起来可真像一个人,逝炎。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之前在北境极地受了重伤,找一副躯壳休养生息罢了,”逝炎不以为意,话锋一转,“比起这个,我更想问问假叶大人——”
“疏桐为什麽会和侠岚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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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浮丘带队重新回到北境极地,準备撤离那里的最后一批村民。她在一个寒冬的清冷早晨离开,山鬼谣等人忙得不可开交。沈南清成了唯一一个去送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