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手下败将(139)

这位经理看校服是三年级生，黑色长直发，细瘦高挑，眼睛很漂亮。旁边人跟她讲话时，微微侧首，听得很认真，回应时带着刚好的浅浅笑意。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温柔完美的优等生。白鸟看她很眼熟，但在帝光有太多她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了，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白鸟问黄濑：“认识？”

黄濑摸了下鼻子，略有些紧张地瞄了白鸟一眼：“……啊。”

白鸟看他这副样子，明白了。

“如果感觉尴尬，你先回那边没关系的，”她想了想，又道，“或者我回避也可以。”

末了她不放心地问：“可以吗？”

毕竟无论是赤司还是青峰都没有前女友需要她处理，这种作为现任和前任撞见的场面，还是她第一次遇见。

悠长夏天（十一）

不过黄濑的前女友小姐也只是远远看了看黄濑和白鸟，很快又再次投入工作中。女队这边的比赛正在进行，时间上已进入尾声，但输赢仍然待定，比分咬得很死，场面焦灼。

黄濑在前现女友的夹击中冷汗阵阵，好不容易回归平静，道：“如果这场比赛输了，帝光女篮将不被允许参加今年的全中赛。”

白鸟“嗯”了一声。

倒不是联盟赛和全中赛在赛制上有什麽挂鈎，单纯只是帝光无法容忍任何失败。帝光女篮筹备多年，白鸟尚在帝光的时候就曾被谈话问过意向，但帝光女篮至今尚未参加过任何一届全中赛。因为她们始终没有达到帝光的要求——一个如曾经的奇迹的世代一样，绝对胜利的队伍。

白鸟很快在场上找到了小泉树里。帝光十二号的姑娘，白得打眼，中锋位，身高和体重都很突出，沖劲很强，守在篮下就像一座小山。

与此同时，黄濑也注意到了她：“那个十二号，很有意思啊。”

白鸟：“小泉树里。”

黄濑：“诶？认识？——打球很聪明，她倒是比较像木吉前辈的风格。”

控卫出身的木吉转做中锋，在篮下依然保留了曾经的指挥塔思维。小泉的身上也有着这样的融合，大局意识、宽阔的视野都展示了她受到了很强烈的控卫影响。

“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白鸟把那天在大阪站的事情简单複述了一遍。

黄濑听明白了：“是小白鸟的小粉丝嘛，难怪了。那，”他道，“专门来看她，为了什麽？愧疚？”

白鸟望着场上的小泉，沉默了一阵，才道：“青峰说，我的篮球只需要对我自己负责。”

黄濑喷笑：“什麽啊，不愧是那家伙啊——不过，说是那样说，其实也不是这样认为的吧，不然他也不会那麽痛苦了。”

白鸟道：“我不能完全认同青峰的话，篮球不是个人竞技，作为正选，要为替补负责，站在场上，要为队友负责，也要为对手负责。但我也不认为我对小泉有什麽责任，我只是……”她顿住。

黄濑垂下头看她，微微一笑：“小白鸟只是心软而已。”

白鸟擡眸，撞上一片温柔明亮的琥珀色。

他的眼睛太漂亮了，白鸟怔在那里。

黄濑没有注意到她异常，重新看回场上：“我好像，也慢慢不同认同小青峰的话了。”

黄濑：“明年，诚凛只有木吉前辈离开，但是海常的主力却会离开大半。队长，森山前辈，小堀前辈……都要离开。只剩下最后一个冬天了。”

白鸟想了想，道：“回去以后，差不多就可以恢複训练了。”他脚已大好，这也是白鸟没有制止他先前在帝光篮球场上出风头的原因。

黄濑的眼睛立马亮了：“真的？”

白鸟再次点头后他越发激动，上前一把把她举起来：“呜呜呜好高兴！！小白鸟跟队长也要说一声哦，不然他不会让我归队的！”

黄濑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观衆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甚至还有场上的人，包括小泉。只是别人看上一眼就很快移开视线，小泉却彻底呆住了。

此时此刻，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不到十秒，帝光仅高对手一分。

“小泉！”白鸟大喊，“回头！这球绝不能放！”

小泉这才如梦初醒，盖掉对手最后的投篮。哨声很快响起，帝光赢了。

白鸟喊出口后就自知失言，她虽然来看小泉，出于某些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动机，但她没打算让小泉看到她。但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小泉不等列队就沖出篮球场上了二楼。

“白鸟前辈！”

白鸟忽然感到疲惫，道：“你好。”

小泉只是看着她，很久没说话。白鸟被她盯到别扭，说了声“再见”就拽着黄濑离开，忽然听见小泉在背后喊道：“我会努力的！”

白鸟回头看，小泉弯着腰：“诚凛高校没有女篮队，不能走特长途径，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考上诚凛的！”

白鸟：“你也说了诚凛没有女篮队，不要做这种沖动的决定。”

小泉道：“没关系！我进入诚凛后，诚凛有我有你还有海崎前辈，只要再找上两个人，我们就可以凑出来一支篮球队了！”

白鸟顿了一下。

黄濑眼看着她的眉头皱起，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到烦躁，甚至有那麽一瞬，她的表情和青峰习惯性的暴戾神情重叠。

“我不会再打篮球。”她道，“况且你既然看过我的比赛，你就应该知道——”

她面无表情，耳畔是青峰那晚说的最后一句话。

——“白鸟凛，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白鸟对小泉道：“我不会在意我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