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手下败将(161)
黄濑侧过头看她:“是开心的吗?”
白鸟重重点头。
“那就够了。”
“但是,”白鸟道,“我能为凉太做什麽呢。”
“不是什麽事情都要去交换的。”黄濑道,“因为小白鸟值得,高兴的事,幸运的事,不需要做什麽,这些好事情也会落下来,只要你是白鸟凛就够了。”
白鸟只是笑,黄濑知道她是不信的,她过往人生所有获得的短暂善意都是她不断付出代价才换回来的。
黄濑关掉水龙头:“那麽。”他直起腰,擦干手,低头看白鸟,越发靠近她,直到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正式“交往”前还算有过一两次接吻的经历,交往后却再没有过了。他靠近后白鸟又变得习惯性僵直,黄濑很耐心,吻迟迟没有落下,给她充足的反应时间,白鸟慢慢放松下来,没有躲。最后,黄濑只在她鼻头飞快地轻吻了一下。
“之前相田前辈在这里弄上了奶油,太可爱了,从聚会时就想这麽做了。”
“但是奶油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笑了笑:“所以,只是为我想亲你找个借口而已。”
周末的生日聚会后不到一周,白鸟生日后的第二天,身在海常的黄濑接到了白鸟的电话。
“凉太,现在在哪?”
“去食堂的路上,”她很少在这个时候来电,或者说她很少用电话这种突兀的方式联络他,除非有特殊情况,黄濑问,“发生什麽了?”
白鸟沉默了几秒,道:“我想要现在能看到你。”
黄濑停住脚步。
“不是什麽要紧的事。只是妈妈刚才发来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扫描件……所以,我稍微有一点,其实也还好……”白鸟问,“现在去海常会打扰你吗?”
黄濑屏住呼吸:“我们一起出发好吗?在滨松町碰头。”
在听到白鸟肯定的答複后,黄濑转身向校门跑去,像阵风一样把同学的询问和保安的阻拦都抛在身后。
东京和神奈川,诚凛和海常最近的站点分别出发,向着两个相对的方向,在电车和轨道的摩擦中,通勤时间拥挤的人群里,逐渐靠近。
白鸟在人群的推搡中跌跌撞撞地出了车门,周围人影散乱,她四处环顾间,远处有声音传来:“小白鸟!”
她看过去,列车带走一批人,方才还紧张忙碌的车站忽然又空了,露出黄濑的身影,海常的灰色校服搭在手臂上,额间在十一月里有着薄薄的汗,看了她,如释重负地笑了。
白鸟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备战冬季杯(五)
滨松町站离日之出码头很近,黄濑选在这里碰面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他说着“我们逃课去浅草玩吧”,然后带白鸟上了游轮。
用餐后他们踱步去甲板,避开船头排队打卡泰坦尼克号经典动作的情侣们,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吹风。
“妈妈是想让我看一下有关我的部分的条约。”白鸟道,刚才吃饭时黄濑竭尽所能花样百出地逗她开心,她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能心平气和地讲这件事,“其实没有什麽,他们分居多年,不过是把一些早该理清楚的事情落实。对我也不会有什麽影响。”
黄濑不评价,只是道:“天气果然变冷了。”
十一月的夜风已经可以吹透白鸟的针织衫了。
“啊——完美男友这个时候应该脱下外套给女朋友,可是怎麽办呢,”黄濑露出苦恼的表情,“我也很冷啊。”
那我们回舱里吧,白鸟正要这麽说,黄濑却向她张开怀抱。
黄濑:“今天没有浴衣那麽宽大的袖子了,但是没关系。”
白鸟不太喜欢太亲昵的肢体接触,还是三月春天的时候,她和黄濑第一次接吻时就是这样,接吻可以,拥抱不行,她不知道该怎麽应对来自他人的身体温度。
然而,十一月,东京湾的夜风里,远处城市和大桥的霓虹灯光晕外,白鸟躲在黄濑的灰色西装里,泪水濡湿了他胸口的衬衫。
正如白鸟自己说的那样,父母结束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对她生活的实质影响甚至还没有超市的打折蔬菜是哪个更大。那天晚上的游轮和浅草之行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梦,无论是火神黑子还是诚凛的前辈们都没有问过她为何无故缺课缺训,白鸟猜黄濑大概跟他们说了什麽,她很感谢黄濑的自作主张,因为她确实既不想对朋友撒谎,又不愿一遍遍複述那件事。
诚凛冬季杯预选赛的第一场比赛定在了周六,按照往年惯例,正式比赛之前会统一定做一批新的队服以应对青春期男孩子们的生长发育。周五下午,白鸟负责发放队服,到了最后,手里剩下了一件“4号”,她愣了一下。
她明明记得已经给日向发过了。
那边日向也发现不对:“教练?”他问负责测量尺寸的丽子,“是不是哪里不对啊,好像小了一点?”
长短倒是没问题,但是不是太瘦了点,还没有去年那件宽松。
“啊,那件是赠送的吧。”
丽子把白鸟和日向手里的4号队服交换了一下,道:“白鸟,这件先放你那里吧。”
“诶?”
丽子看了她一眼:“不要想太多哦。”
白鸟感到手里的4号队服忽然变沉了。
冬季杯的预选赛赛程看似很短,实际上是因为冬季杯漫长的预选赛从夏天就开始了,东京区300余所学校在IH中的前八名才有资格参加,其中桐皇因为进入IH正式赛的前八,拿到了不需要参加预选赛的种子名额。蛰伏了整个夏天的诚凛在预选赛势如破竹,连克丞成和泉真馆,诚凛站在了有着波切庄之约的秀德面前,两个队伍实现了冬日再战的约定,以平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