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手下败将(166)
“我知道,”白鸟轻轻拍他后背,“她长得和武内教练很像,我认出来了。”
“那你还走。”
“我以为,你是想让我走的。”
“没有,”黄濑抱得更紧了些,“怎麽会想让你走。”
白鸟跟黄濑回了海常,顶着周围人不知为何非常欣慰的眼光用了晚饭,她和武内美雪睡同一个房间,被她拉着谈了很多关于黄濑的事情。
“太好了,”美雪道,“这下黄濑君终于可以恢複正常了。”
她说黄濑这段时间对自己非常苛刻,话少,又常常是训练场上最早到最晚走的人。王牌如此,整个海常都气氛古怪,大家私下里商量过要不要联系白鸟,但被笠松否决了,说黄濑如果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是他自己的问题,和白鸟无关。
白鸟:“这麽说,他最近休息不太好吗?”
美雪称是。
白鸟上心了,失眠了,在美雪睡着后轻轻离开了房间。
她在月光下的球场找到了黄濑。
黄濑:“小白鸟?”他把入篮的篮球抛在身后,小跑到白鸟面前,“这麽晚了。”
白鸟道:“我猜你在这里。武内小姐说你最近睡不好。”
“……啊,是。”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前几天,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会乱想。”
“今天呢?”
“太兴奋了。”
海浪声随风而至,黄濑随手玩着篮球,和白鸟一起在近海的小路上散步。
“有件事情,我想了想,决定告诉你。”白鸟道,“我之前骗了你,我之所以知道你第一本写真集长什麽样,不是北野小姐告诉我的,是我曾经搜索过你的名字。”
这时候黄濑只是有点惊讶,白鸟对他好奇,随手查一下他的履历也很正常,直到白鸟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还在美国的时候。”
黄濑指尖的球掉了。
他曾经以为那场短暂的偶遇对白鸟来说不值一提,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但现在他才知道,那场偶遇对白鸟来说或许有非常沉重的分量。黄濑知道还在美国时的白鸟凛是什麽状态,他难以想象,白鸟是用何种心情,在搜索栏敲下那个在公园里只说了几句话的“陌生人”的名字。
“……对不起。”黄濑道。
白鸟愣了下:“嗯?”
黄濑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那个雨天,小赤司发生变化的那天……你会遇到小青峰,是因为我找了个借口,把他叫到了那里。”
是他先发现了在雨里魂不守舍的白鸟,知道她状态异常,放任她一个人恐怕会出事,但对那个时候的黄濑来说,他不愿意做拯救者,不愿意承担太多的责任和太沉重的感情,于是找了一个人来接手。
桃井的电话没有打通,他便把电话打到了青峰那里。
黄濑到今天才知道他那时候的行为意味着什麽。
白鸟不是没有看见过他,也许对曾经的白鸟来说,黄濑凉太这个名字也曾经是黑暗中唯一的破晓光芒,但她被黄濑亲手推到了青峰那里。
青峰、赤司,这些名字,骤然被黄濑提起。
夜晚由陆地吹向大海的风似乎在推着她走入海洋,鼻尖一股鹹湿的海水气味,这个夜晚的漫步忽然变得粘稠。这种感觉,就像她曾经自己问过自己,喜欢黄濑吗,却只能得出“不知道”的答案,因为无论给出哪种正面回答,都会被心底的一个声音、一种力量慢慢推回去,然后两边对峙焦灼着。
“……都过去了。”
白鸟努力扬起一个笑脸,对黄濑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Winter Cup(一)
半个月后,火神结束短期交流,从美国回到日本。女篮冬季杯比赛结束,洛山再次捧起桂冠,女篮比赛前三甲的颁奖仪式和男篮比赛的开幕式同时举办。
开幕式结束后,黑子收到了赤司的短信,邀他见面一叙。丽子不放心,让降旗和他一起,两人到时发现,竟然是奇迹的时代的全员聚集。
降旗在腿软,尤其在赤司表现出明显的对“外人”的排斥后。走不得又留不得,降旗进退两难时,肩膀被人一拍,迟到未参加开幕式的火神终于现身了。
火神:“这样排挤我们的队员,不太好吧?”
他的桀骜不驯明显令赤司感到不快,降旗在赤司的气场下被压得要喘不过气,偏偏在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不妥。
“真太郎,”赤司道,望向绿间今日的幸运物,“剪刀借我一下——”
——“Tiger。”远处有女孩的声音插进来。
降旗感到原本凝固的空气突然又开始流动,是赤司陡然间隐藏了自己的所有攻击性,他大口喘气之余,看向走来的白鸟,她虽然嘴上喊着火神的名字,眼神却直直地盯着赤司。而且,不知道怎麽搞的,她右手缠了纱布,下巴也贴了创可贴,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想必腿上也有伤。
“小白鸟!”黄濑两三下跳下台阶跑到她面前,扶住她,“怎麽搞成这样了。”
白鸟沖他安抚性地笑笑,放心地把身体的重量交给他:“只是在地铁站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被人推的,”火神纠正,脸上仍有怒气,“连道歉都没说就跑走了。”
白鸟解释:“说了的,你没听见而已,好像是有什麽急事。”
黑子明白了:“所以你们才迟到了?教练很生气的样子,等下要记得和她解释。”
火神:“啊,知道了。”
——等、等等?你们怎麽就这麽当衆聊起来了??降旗左顾右盼。
某种温驯食草动物面对大型兽类时特有的直觉告诉他,白鸟出现后,气氛很快又变得古怪,让他感受到压力的不再只是赤司一个人。这种感觉,在黄濑碰到白鸟的那一瞬间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