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手下败将(183)
“名字。”Yuki轻声道。
“诶?”
“我的名字。”
“Yuki……”
Yuki擡起头,嘲弄地笑了一声:“是长岗夕贵。——我拜托你,高贵的白鸟凛,既然做了我的手下败将,这次总算能记住我的名字了吧?”
被声声诘问中的白鸟,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揪出了些蛛丝马迹,眼前Yuki的五官逐渐圆钝,头发也长长,是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
——“竟然也是日本人吗?我是长岗夕贵……”——“嗨!白鸟?真的是你啊……我爸妈同意我来加州念书了,我们这回可以在比赛场上见了!”
沉浸在将自己打造成最完美的未婚妻,白鸟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礼之处,所以虽然对这位在大街上突然扑来的人毫无印象,但下意识开始遮掩自己记忆的空白。大概说了很多全面周到又模棱两可的话,却仍然被对方发现了端倪。
现在想来,面对多年未见的人,即便直白地问出对方的名字也无可厚非,比遗忘更伤人的,是不真诚。
白鸟没有多嘴解释自己在此之前早就知道了她的全名,她退后一步,微微弯腰,再一次道:“我很抱歉。”
她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Yuki只是看着手里的篮球,看了很久,然后翻手任由篮球滚落,径直离去。
只剩下白鸟一个人站在场中,她目送Yuki离开,目光茫然地四处转了转,观衆席上的青峰和黄濑,还有旁边的赤司,他们始终都在望着她。那是什麽样的眼神,是担忧吗?白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麽好被担忧的,準确的说她的思维变钝了,甚至连身体都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
白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人,她回头一看,是黑子。
黑子向她伸出手,道:“白鸟同学,该回休息室了。”
那股禁锢她的力量忽然消失了,变成什麽东西在把她往前推。
赛方要对篮球场做最后的地面处理,两方队伍都暂时回休息室做整顿。没有人再提及刚刚过去的一对一比赛,丽子高声做着最后的动员,交代着接下来比赛要注意的事情,白鸟背靠着储物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队员们陆续走出休息室,白鸟抓起药箱,快步跟上去:
“那个——监督?”
丽子回头:“是,怎麽了?”
“来年,我没办法再担任队伍的队医了,可能需要你向学校申请新的队医。”
丽子拧起眉:“为什麽?”
白鸟边走边道:“那件队服,你给我的4号队服,我决定穿上它。”
丽子愣住。
“前辈,”白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向丽子,“我想要申请,在诚凛篮球部,建立女子篮球队。”
前方的大部队不知在什麽时候停了下来,白鸟和丽子被诚凛的男孩子们围住,闻言,围观群衆们同时露出笑意。丽子和日向对视一眼,丽子擡起手,举起大拇指:“批準!”
“那麽,接下来,”日向将手掌放在全员交叠的手上,“最后一场有白鸟做队医在的比赛,这场让我们相遇的比赛,我们已经等待太久了,拿下它!”
推开通向内场的大门,诚凛全员迎向前方的白光。
“我们走!”
-正文完-
赤司番外-1
醒来后的陌生空间里,最不可忽视的是旁边安睡的男人。
白鸟细细地打量他,蔷薇色的头发,熟悉但陌生的脸,褪去少年圆润弧度后硬朗的下颌线,皮肉下属于成年男性的骨骼形态,周身气势竟有几分他父亲的样子,左手无名指佩戴着钻戒——如无意外,应该是婚戒。
是征十郎,但不是她记忆里的征十郎。
她在床头找到了属于“白鸟凛”的手机,废了点心思才找到折叠屏的关窍,一边翻看手机一边小心地起身,路过镜子时快速地瞥了一眼,素面朝天却依然冷豔无比的成年女性,中长发,嘴角的弧度习惯性地向下,不像是爱笑的人。
她在房间的书桌上顺利找到另一只婚戒的戒盒,打开后,里面塞着的折叠的纸弹了出来。展开纸张,里面写了行英文小字,依稀仍能看出她字体的痕迹。
Do what you feel in your heart to be right.
落款是“白鸟凛”,根据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来看,落款日期是昨天。
白鸟想了想,把纸条放回去,戴上戒指,走出房间。
4LDK的公寓的所有装饰挂画都是拼图,客厅的地毯上还扔着拼了一半尚未完成的作品。整栋房子里除了她和赤司外没有其他人,她快速地将整个房子参观了一遍后,调阅了“白鸟凛”的近期高频联络人,聊天记录,导航记录及收藏夹里的重要文件,为当下所有的一切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白鸟凛,26岁,先后毕业于诚凛高中和H大医学院,目前在T大研究生院就读,并在绿间综合医院担任见习医生。社交网络中,最亲密的闺中密友是桃井五月和相田丽子,和高中篮球部的同学也保持着不错的联系。
“白鸟凛”的所有消息回複均中断于昨日下午三点,从后续发来的无人回複的慰问消息来看,是不满意治疗效果的病患家属袭击了她的老师,而她在过程中受到了牵连。身体上残留的痛感告诉白鸟,受伤的部位在头部。
这就是,十四岁的白鸟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白鸟凛”的生活偏离了所有白鸟能预想到的轨道,虽然让白鸟感到棘手,但还不至于过分的慌乱。只是在她準备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白鸟看到了黑胶机旁边的收纳柜。
心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她很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狼藉的拼图碎片,走过去,拿出那张Slayer的show no mer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