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清虚尊者。”衆人齐齐面带地恭敬拱手道，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地犯起了嘀咕。

清虚尊者云衍，问天宗首座，此界少数几个炼虚期大能之一，据说是最有可能突破至大乘期飞升成仙的人。他常年独处于自己所掌管的主峰清云峰上，鲜少出现于衆人面前。

今日又怎会突然现身于此？

大殿中悬着许多水镜，其上实时映着不少修士在问天路上的表现。

此次比道大会不仅是为了选出清虚尊者的徒弟，也是为了给宗门吸纳一些新鲜血液。所以很多明知自己没可能拿下前三的修士也愿意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只希望自己表现亮眼，被三大宗门之一问天宗收入门下。

大殿中坐着的基本都是各主峰的管事大弟子，清云峰未收弟子，峰主亲自来此倒也算合情合理。

但是，那可是清虚尊者啊！

饶是被云衍交代过不必太在意他，衆人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偷瞄一眼。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数道目光，云衍皱了皱眉，却依旧没有离开，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大殿边缘处的一块水镜。

而出现在那块水镜上的，是晏之瑜的身影。

清虚尊者

晏之瑜继续向上攀登着, 却发现前方的路意外变得平缓了起来。她悄悄松了口气，心神也随之放松了些。

可渐渐地路上又多了不少东西，或是鲜香四溢的灵食, 或是极为珍惜的天材地宝, 又或是品相极佳的灵丹法器，却皆被晏之瑜一一无视。

笑话, 这问天路上的东西哪是能碰！

似是发现晏之瑜不为所动，这些放在外界会被无数人哄抢的宝物逐渐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鱼, 晏之瑜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怕她知道这绝不是真的。

“瑜瑜，我很想你。”淩子澹本就美得令人心惊, 此时望见晏之瑜更是眸光微亮, 耳后一对微透的鳍都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两下, 叫人挪不开眼。

晏之瑜咽了咽口水, 还没被男色完全迷惑的她决定假装没看见继续向上，却在路过淩子澹时被他扯住了衣摆。

“瑜瑜, 你分明说过你永远都会在的。”

“你又为何这般对我。”淩子澹低声说着, 话音中似是藏着无尽的幽怨。

不是，你有点ooc了吧, 问天路。

晏之瑜心知淩子澹不会说出这种话，更心知他指的是当下, 而不是那件事, 但晏之瑜依旧心头发虚地停下了脚步。

咳咳咳, 她确实违背了诺言。在攻略成功后就甩手离开，还对每…每一个都这样。

晏之瑜不敢回头, 也始终谨记着问天路前那块石碑上的“问道之路，不可回头”八个字。她抿了抿唇, 狠狠心将衣摆从淩子澹手中扯回，却始终有些不敢继续前进。

不仅是因为身后的淩子澹，还是因为前路可能出现的其他人。

是了，既然问天路能捏一个出来，又怎麽捏不出第二个、第三个呢？

事到如今，晏之瑜只能庆幸，还好他们只会在幻境中出现，若是现实……

晏之瑜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继续往下深想。

还是速战速决吧。

身后的淩子澹似乎还在说些什麽，晏之瑜却没再停留，而是步履坚定地继续向上。

果然不出晏之瑜所料，第二个出现了。

“楼主大人～”

玉淮微微歪着头站在晏之瑜面前，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流转，似有万千情愫欲说还休。见晏之瑜不动，又如弱柳扶风般走到她的面前。

晏之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擡起自己纤细修长的玉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还凑到她的耳边呵气如兰道：“楼主大人，真的不来检查一下玉淮吗？”

呜……救命。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晏之瑜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可她看着玉淮那张脸，却怎麽也做不出把他狠狠推开的动作。

看着晏之瑜这副模样，玉淮唇边的笑愈发勾人起来，话语间带着一丝嗔怪的意味：“楼主大人，您就这般狠心，怎的都不理睬玉淮啊？”

说罢，他还眨了眨眼，眼角瞬间就挂起一滴似坠非坠的泪珠，胸口的衣襟也在此刻被蹭开，露出大片的雪白。

晏之瑜无奈地闭上了眼，一边嘴里不停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边狠心地继续擡脚向前。

任由玉淮在她身侧癡缠着也始终没有停下。

终于，在又走了一段路后，玉淮消失了。

求求了，能、能不能别再安排咱城主大人出现啊！

晏之瑜在心中绝望地吶喊着，她现在宁愿再回去承受无尽的重压，也不想再继续体验这种看上去甜蜜的折磨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第三个出现了。

“阿瑜，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陆青崖又带着他那死亡微笑来了！

谁来救救她……

没事的没事的，幻境里的陆青崖不可能动不动就想把她变回白虎，也不可能毁天灭地。

没事的，没事的。

晏之瑜自我催眠着，却始终没敢睁开眼睛，继续顺着台阶向上。

“姐姐，我的眼睛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姐、姐姐，你能救、救救我吗……”

一道熟悉又稚嫩的声音从晏之瑜身后传来，叫她几乎是瞬间就停住了脚步。

问！天！路！

你！别！太！过！分！

晏之瑜紧紧皱着眉，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还没完全调整好，那虚弱的声音就继续响起。

“姐姐…姐姐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声音，那叫一个可怜，衬得她更像一个毫无人性的渣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