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姜姜将青玉瓶丢了过去。

观雪竹接住瓶子，擡眸眼中满是愕然：“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姜姜点头，神色疏离：“以后别送了，也别再偷偷来看我。”

她无法心安理得收下如此贵重之物，欠人情是要还的，而她还不起。

观雪竹心头弥漫出一股酸涩，他想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冷淡？在无回山时我们……”

“我们是什麽关系？”姜姜的眼睛直直看向他。

观雪竹愣在原地，思索着。

“我们只不过是同门，无回山时出于道义和你的救命之恩我才会救你照顾你，你莫要会错意。”

“如今回了宗门人多眼杂，你老是出现在天枢峰让人瞧见了会如何说？”姜姜板着脸，一副对他近日所为不满的样子。

观雪竹眼中满是歉意，郑重道歉：“对不起，是我欠考虑。”

心中缺因为“同门”二字揪痛起来。

“不用道歉，就这样吧我回去了。”姜姜转身飞离。

观雪竹望着毫不犹豫离去的她，只好离开。

姜姜方一落在小院门前，一道令人厌恶的身影便向着她跑了过来。

“阿初！看我给你买了什麽好东西。”谢淩云像无事发生一般满脸温柔笑意，怀中抱了满怀小玩意儿。

他献宝似的一个个拿给她看：“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这个张记面人……还有这个！水仙花琉璃发簪……我特意给你挑的……”

“阿初，这几日我回忆了许多过去的往事，我们曾经多麽快乐幸福我舍不得你，我想你心里一定也还有我对吧？”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后我一定千倍万倍的对你好，我发誓!”谢淩云伸手指天，深情真挚双目发红。

姜姜毫不掩饰脸上的厌烦：“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也不管他反应，擡脚进了小院。

谢淩云脸上虚假的深情僵住转为不解，而后执拗又带着嫉恨：“观雪竹到底给你灌了什麽迷魂汤？以前你最喜欢这些的啊？！”

姜姜转过身神情冷漠：“以前喜欢，那你为什麽不让买？为何从没买过一个送我？”

姜姜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云初的记忆。

云初很喜欢张记铺子的神女面人，第一次看到时便想买一个，可谢淩云却指责她娇奢净喜欢华而不实没用的东西是大小姐做派，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不许她买还借机将她的钱拿到了自己手中，美名其曰为她管账。

之后，云初每次路过张记都眼巴巴望着神女面人，但都因为怕谢淩云不高兴儿没买。

谢淩云愣在原地，眼神躲闪。

“谢淩云，你若不想要体面继续缠着我，那我也不介意让师尊将你逐出师门赶回外门，回到你原来的杂役院里。”

听到这话谢淩云脸色煞白，压下心头的恐慌脸上浮起满满的歉疚：“都是我的错……阿初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看着眼前人强硬冷漠的神情，他只得灰溜溜离开。

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歉疚一秒消散，黑沉沉的眼中燃起屈辱愤恨的火焰。

……

夜色浓重，幽暗的山林里传出动物痛苦的哀嚎。

一只断了三条腿的灵鹿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黑亮的眼中满是恐惧挣扎着用断肢撑起身体想要逃离。

谢淩云白衣上多处染着喷溅的鲜血勾唇冷笑，一脚踩向灵鹿那条完好的腿膝盖处。

“咔嚓——！”骨头被猛然踩断。

灵鹿发出嘶哑的哀嚎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听着灵鹿的哀嚎谢淩云心情大好眉眼间染着悦色，看着脚下已无反抗之力的动物他移开了脚。

他蹲下身轻柔的抚摸着灵鹿光滑的皮毛，灵鹿浑身颤抖紧绷眼中流出泪水。

“真漂亮啊。”谢淩云露出温和的笑，看着灵鹿的眼含着赞赏与喜爱。

若是不看灵鹿流着鲜血的残肢只看他的动作神态，还以为这灵鹿是他的爱宠。

谢淩云的手从灵鹿背部移到了那只刚刚被踩断的腿上，他的手刚触及那只断腿灵鹿便发出一声恐惧的痛呼。

听着这声音谢淩云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下一秒抓着鹿腿的手猛然用力将那只被踩断的腿从膝盖处生生折断。

灵鹿大张着嘴发出令人揪心凄厉的惨叫，三只流血的残肢胡乱在染着血的腐叶泥土上乱蹬。

谢淩云笑的灿烂随手将残肢扔向一旁，带着血的鹿腿滚了几圈在另外三只鹿腿旁停下。

“谁叫你不听话非要逃呢……”

谢淩云抽出插在泥地里的长剑，歪着头玩乐一般将长剑缓缓插入灵鹿的心髒再旋转剑锋，将灵鹿的心髒彻底搅碎。

灵鹿躺在血泊中已没了挣扎的力气，两只空洞的眼睛盛满了泪水。

谢淩云挑剑剜出灵鹿的内丹放进储物袋，转身看着林中十几具被他虐杀的残破妖兽尸体很是满意，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向山林外走去。

原本幽暗空蕩蕩的山谷此刻竟然挤满了人，谢淩云目露惊讶警惕的扫过这些人。

山谷中的人有的戴着帏帽有的戴着黑巾皆是隐藏了自己的相貌，衣着简陋破旧有几个摆摊之人衣角处还残留着血迹。

看来是一处鬼市。

谢淩云藏在树干后找出一块布系在脸上，而后迈步进入山谷。

各种稀奇古怪之物被直接摆在地上任人挑选，其中不乏一些不被仙门所容的邪物毒药。

谢淩云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正欲离去时角落里一个发须淩乱看起来髒乱不堪的老者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