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17)
他看起来面色苍白,虚弱极了。
雪花飘落,覆在他低垂着的眼睫之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他浑身颤抖着。
即使一袭粗布衣也掩盖不住他出尘的气质,赵玉妗这才发现他的衣衫上竟然染着大面积的血迹,他受伤了。
赵玉妗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到他面前蹲下,试探着擡起手伸到他的鼻尖下,尚有微弱的鼻息。
她正想起身去叫人,却被鹤守玉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吓得差点叫出声,鹤守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却很大,她怎麽甩都甩不开。她害怕了,用力用手掐他,终于他垂下了手。
她转身就要跑,身后却传来鹤守玉微弱的声音——
“……别走。”
而后越珠妙珠带着一队天京卫匆匆赶来,赵玉妗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鹤守玉带回了府中治疗。
几日后,赵玉妗想起府中还有这麽一个人,再次去看鹤守玉的时候,就见他一言不发地靠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窗外落着鹅毛一般的雪,白雪皑皑一片。他清冷分明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察觉到来人,他侧目朝她看来,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似有波澜起。
“你、你醒了?”赵玉妗走到他身边,故作冷漠地看着他。
他对上她的双眼,眼底情绪不明。
他不说话,赵玉妗微微皱眉,“你不会说话?”
她救他的时候,明明不是个哑巴啊。
“你再休息几日,你的伤痊愈之后……就离开吧。”赵玉妗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冷脸,她有些生气,就并没有打算留下他。
可之后的日子里。
妙珠时常来报,说鹤守玉还未痊愈就帮着院中干活,并且做得仔仔细细,而后赵玉妗走到哪,他好像就会出现在哪。
直到有一次赵玉妗自己偷溜上街时被一地痞流氓纠缠,鹤守玉像及时雨一般出现赶跑了他。
赵玉妗说不清那时候心里的那种感受。
于是她对鹤守玉说——
“你跟着我吧,以后公主府就是你的家。”
鹤守玉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神似有波动,而后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他声音略有些嘶哑地说,“我以后……一定一心为公主,绝无二心。”
回忆竟然如此清晰。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她救了他,他却背叛她。
赵玉妗回想到着这些,暗自握紧手中的酒瓶,她侧目看向一旁的鹤守玉,声音毫无起伏,她问,“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说日后一定一心为我,绝无二心。”
“如今,你也一样吗?”赵玉妗直直地盯着鹤守玉,试图透过他脸上的“面具”看穿他。
许久,鹤守玉才面不改色地回答,“……是。”
听到这个答案,赵玉妗唇角不着痕迹地沉了下去。
她不明白,此时她已经将沉雪阁平日里的事务交给他打理,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带走那件东西才对。
究竟是为什麽要继续和她浪费时间?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阵头晕目眩,赵玉妗就彻底直直地醉倒在鹤守玉的肩头,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
肩头传来的重量和她身上的气息让鹤守玉有一瞬间的怔愣。
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处,他敛眸注视着她的睡颜,她的眉头微锁,看上去很是忧虑。
鹤守玉漆黑的目光犹如幽深潭水,他迟疑了一会儿擡起手试图将赵玉妗的身子扶正,赵玉妗半梦半醒间伸出手竟然準确无误地抓住了鹤守玉的手指。
“鹤守玉……”赵玉妗醉意朦胧地睁开眼,腮边泛红,眸光流转之间神态慵懒像偷懒小憩的貍奴,语气之中带着隐隐的埋冤,“你别……碰我……我嫌髒。”
髒?
鹤守玉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他垂眸看向自己被赵玉妗紧紧握住的指尖,视线在赵玉妗的脸上停留了很久,眸光沉沉。
怀中的人柔若无骨,毫无防备地靠在自己的怀中,她的脖颈那样地纤细脆弱,只要他伸出手……
半晌,鹤守玉垂下了眼眸。
——
宿醉过后,赵玉妗头疼欲裂。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内,她睁开眼,对上了越珠关切的眼神。
“公主醒了?”
“嗯……越珠,我头好疼。”赵玉妗如今能全然信任的人只有越珠和妙珠,于是在她面前丝毫没有防备,反而是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我帮公主按按头吧,会松乏些。”
“好。”
膳盒
而后,赵玉妗靠在越珠的怀里,越珠也动作娴熟无比地替她按起头来,“公主再忍忍,我已经为公主熬了醒酒汤,我让妙珠在厨房看着火,一会儿端来后喝了就好多了。”
“越珠你怎麽知道我饮酒了?”
“公主还说呢?怎的偷偷饮酒,今晨我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越珠略有嗔怪,她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就是昨夜里没有睡好,面色又带着些许犹豫,“对了……”
“越珠,你想说什麽?”
察觉到异样的赵玉妗直言道。
“嗯……”越珠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昨夜公主不让我说,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姝妃……”
“越珠。”赵玉妗直接问道,“你相信我还是姝妃?”
“自然是公主了!越珠在这个世上,只相信公主一人。”
“可如今许多人都说我嚣张跋扈,霸道横行,也许我对你说的是假话呢?”
“……公主究竟是何种品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云亦云,那些人的话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徒增烦恼,一定要每日高高兴兴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