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25)
而后,赵玉妗面无表情地用力推了一把鹤守玉,而后迅速地抹掉即将掉落的眼泪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
“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
鹤守玉没有躲闪,就这麽被推到了墙上。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在赵玉妗的脸上看到了眼泪。
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暗自收紧,赵玉妗离开之后,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旁才熄灭不久的火盆里,一旁的书案之上还胡乱堆着几本书,盆中显然是才烧过不少书。
鹤守玉视线落在尚未燃成灰烬的一页纸上。
他微微弯下腰拾起那张纸,上面憨态可掬地画着正在打架的两个小人。
赵玉妗把往日里她最爱看的小人书烧了?
……
“公主若整日只顾着嬉笑玩乐……”
方才生气所说的话回蕩在他的脑海之中,鹤守玉也说不清此刻自己心中的心绪,只是站在原地闭了闭眼,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
翌日,赵玉妗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照样吃吃喝喝,在为去梧桐书院做着準备,就连偶尔路过看到鹤守玉也装作没看见一样直接掠过。
妙珠虽然平日里对鹤守玉就有些不爽,但是看到赵玉妗这样冷淡的态度,一时间也有些诧异,她连忙跟上赵玉妗离去的步伐,“公主,你怎麽了?这几天都对他冷着脸,他又惹你了。”
“没有。”赵玉妗一脸淡定,“不过是犬吠而已。”
“犬?什麽犬?哪里有犬。”
“……”
越珠闻言忍不住叹了叹气,看了看鹤守玉离开的背影,迈步跟了过去。
“鹤大人,留步。”
“……越珠姑娘有事?”
“昨日在书房发生了什麽,公主从书房回寝屋之后就不高兴,眼眶红红,看上去就是哭过了的。我问她,她却什麽也不肯说。”
鹤守玉沉默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越珠看见他这样,也知道问不出来什麽,叹了口气,一脸複杂地看着他,“鹤大人,有些话我今日不得不说,鹤大人对府中衆人皆以礼相待,对公主却一向直言不讳。公主也不过十七八岁,之前在宫中……更是不懂得何为人情世故,纵然有一些胡闹的时候,你也要对她多包容一些。”
“如若公主真像传闻中那样骄纵跋扈,恐怕鹤大人今日也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了。”越珠脸上的笑意很淡,语气中带着往日里从未见过的冷意,隐隐有着威胁与警示之意,“今日我得陪着公主,昨日府门口借口说是公主男宠的男子又来闹事,鹤大人此刻便去打发了吧,若是再纠缠就将他送入官府。”
“……”鹤守玉闻言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你说什麽?”
不久后。
长街巷子深处的那家酒肆里。
玄风一脸疲惫地擦完又一张桌子,唉声叹气地向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坐了许久,一进门就让自己把所有的桌椅全都重新擦拭一遍的那人。
玄风欲言又止,犹豫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在鹤守玉的身旁拉了张长椅坐下。
只见鹤守玉神情冷漠,又好似在沉思。
“公子,你今日……心情不佳啊?”
鹤守玉闻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很明显吗?”
“……”
这不是废话吗。
玄风摇了摇头,笃定道,“公子的嘴角都快掉在地上了。”
看着鹤守玉没有和他继续搭话的意思,玄风又小心翼翼地劝诫道,“公子,您听属下一句劝。您这样可不行啊,既然做了细作呢,面子啊自尊啊那种东西就一点也不重要了,死端着有什麽用呢?”
“细作?”鹤守玉冷冷地扫向玄风,“谁死端着?”
“……是是是,不是细作,呃——密探,密探。”玄风立马双手合十作出求饶的姿势,“属下绝对不是在说您。”
“……你继续说。”
“……我是说,公子您就忍忍吧,您来我这就算喝一缸的酒也没有用啊,这问题,得解决对吧?公主毕竟是个女子,哄哄就好了。”
“我好像进来之后,没有和你提过公主二字吧?”鹤守玉冷笑。
“这……唉,属下虽然没念过书,但是又不是傻子。”玄风晒笑道,摸了摸脑袋,“您现在在公主府里当差,整日除了处理那些琐事杂事,打交道的也就只有公主了对吧?您一进来,那张脸啊……”
注意到鹤守玉微微眯起的危险眼神,玄风立刻又换了一个说辞,“您那张英俊潇洒的脸上啊,很明显就不高兴,而且还有点郁闷。”
“……”鹤守玉沉默了。
玄风捕捉到鹤守玉神色之中的微妙变化,故作试探地询问道,“公子?剩下的桌子,属下还要擦吗?”
“……不用。”鹤守玉顿了顿,“你继续。”
“那属下就直说了?公子可别生气啊。”玄风说得头头是道,越说越起劲,“公子您瞧,京都之中都说公主在公主府外悄悄养了许多男宠。京都那麽大,那些一表人才的小公子那麽多,她要是看上别人了怎麽办?既然……咳咳,既然都在公主府上呆了三年了,男宠……做就做吧!公子您这嘴……在公主府中居然能潜藏至今,毫无破绽,实在……”
“……实在是什麽?”
“实在是幸运啊!”
一时间,酒肆之中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而后,鹤守玉冷笑一声站起了身。
“你最近胆子很大?”
“错了错了公子。”玄风吓得连忙低头认错。
“你找死吗?我一心只为了沉雪阁,不是为了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