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34)
乌黑的长睫犹如鸦羽一般轻轻颤动,他垂下眼,敛下眼中翻涌的神色。
赵玉妗大胆极了,抱着他的时候动作也不老实,她的手环住他的脖颈,都这样的时候了,竟还无意识地抓住他脑后的一束墨发把玩。
鹤守玉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发干,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喉结上下滚动着。
视线、香气、触觉,都被她包裹着。
他从未与她靠得这般近,也从未见过她低着头如此乖巧的模样。
鹤守玉久久地忘了反应。
直至几名身着统一玄色侍卫服,戴着黑色幞头的天京卫一脚踹开了厢房的木门,破门而入,来势汹汹。
鹤守玉侧目透过朦胧t的纱帘看向那几人,目光落在他们腰间佩戴着的刀上。
天京卫身为圣人身边的精锐鹰犬,皆是从武艺高强的个中高手,也不归其他任何官员和府衙调遣,只听从圣人一人的命令。
“天京卫巡查,为何久久不开门!”
为首的天京卫迅速环视了一眼厢房内,注意到了帐后亲密交叠的两个身影,皱起了眉,神情冷厉。
“里面的那两个,出来回话!”另一位天京卫厉声道。
帐帘后,赵玉妗靠在鹤守玉肩上,她的眼眸之中流转着狡黠的光,而后故意掐着嗓音,甜腻腻地开口——
“官爷,奴家和官人适才脱了衣服呢!”
而后她顿了顿,故意推了鹤守玉一下,“哎呀,爷别急啊,奴穿下衣服就起身回话。”
鹤守玉被她如此精湛的演技所折服,不由得沉默,“……”
领头的天京卫拔刀的动作顿了顿,传来的这女声矫揉造作,听得人耳朵都有些痒。
但天京卫不是酒肉之徒,闻声只是嗤笑一声,继而露出不屑鄙夷的眼神,冷笑地朝身后的几个弟兄挥了挥手,道,“……走。”
“我们不进去看看?”
“看什麽?不过是色中饿鬼罢了!”
领头的天京卫一巴掌拍在了身旁弟兄的头上。
天京卫还好心替他们把门一把关上了,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
半晌后,帐帘被人从内掀开。
鹤守玉面色僵硬地看向赵玉妗,赵玉妗此刻的手还环在他的脖颈上没有拿开。
他眼神之中露出无声的质疑,“天京卫走了……公主,手可以拿开了吧?”
赵玉妗如大梦初醒一般,迅速松开了手,而后慌乱地坐起身。
对比起还算衣衫完整的她,鹤守玉黑如墨的长发已然有些淩乱,他此刻只身着白净的中衣,看上去倒真像是被她欺负惨了。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厢房内寂静如斯。
久久的诡异沉默之后,鹤守玉哑声道,“我要穿衣服。”
赵玉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穿啊,不用跟我说一声的。”
“……”鹤守玉默了默,“公主应当回避。”
“……”
这下轮到赵玉妗沉默了。
她气笑了,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将鹤守玉的外袍一把扔在了他的身上,而后瞪了鹤守玉一眼,“谁想看你换衣服啊,方才脱的时候怎麽没见你叫我回避?”
不等鹤守玉回答。
赵玉妗又瞪了他一眼,双手叉腰,“色中饿鬼!”
“……谁色中饿鬼?”
鹤守玉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你!”赵玉妗轻嘲出声,看到鹤守玉露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神情,很快白了鹤守玉一眼,“怎麽,不装了?生气了?”
“……”
片刻沉默后,见赵玉妗没有回避的意思,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而后垂眸迅速披上外袍,起身背对着她整理着衣衫。
他语气淡淡,“公主今日之举,真是让臣——叹为观止。”
赵玉妗眉心一蹙,又不甘示弱,“又开始自称臣了,鹤守玉,你的心思还真是好猜。”
“……”
偏偏赵玉妗还要得寸进尺——
“要是这会有人进来,看到我们这幅模样,谁还会不相信你是公主的——男宠呢?”
鹤守玉手上的动作一顿,“你说什麽?”
恩宠
男、宠。
鹤守玉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两个字了。
天知道在公主府勤勤恳恳这三年,他听到多少遍男宠这两个字,现在好了,连赵玉妗自己也开始说了。
“羞什麽羞?我朝男女大防又不严重!更何况外面的人本就传闻我有十几名美貌面首,可唯独你一人住在公主府内,日日陪在我身边,你说,你这算不算独一份的恩宠?”
鹤守玉难以置信,“恩宠?!”
“是啊。”赵玉妗一脸自然。
“你……你不知羞的麽?”
“鹤守玉,你急了。”
“你!”
两人就这样莫名地吵了起来。
直至屋外忽而又传来天京卫的声音与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在那间,追。”
霎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而后鹤守玉微微皱眉,隔着袖子拉住赵玉妗的手腕。
赵玉妗一时间不明所以,“干什麽?”
鹤守玉看向她,“……跟我走。”
“鹤守玉,你拉着我干什麽?走去哪啊?我还没打听到消息呢!”赵玉妗不愿意就空手离去,试图挣开鹤守玉的手,可他看上去不显声色,力气却极大。
“天京卫出动,直奔二楼厢房,你猜,是来抓太子还是来抓一时兴趣跟蹤太子而来的公主你?”鹤守玉神情冷峻地拉着赵玉妗,垂眸看向她,“……公主若是再不走,连好戏的尾声都听不到了。”
赵玉妗还未来得及接话,就被鹤守玉拉着往门外走,鹤守玉一脸冷峻地站在厢房门后听了许久动静,而后抓住时机一把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