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58)
赵玉妗回过神来, 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宫女,问道:“你没事吧?”
“奴婢参加公主殿下,沖撞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无事,是我没看见撞到了你,你先起来吧。”
宫女没有去捡那些果子,而是先站起身,恭敬地颔首站在赵玉妗面前,不知为何又悄然地看了赵玉妗一眼。
赵玉妗在看清她的脸之后微微蹙眉,只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哪个宫中的?”
“回殿下的话,奴婢是永安宫宫女,绣夏。”
“绣夏?”赵玉妗没听过这个名字,却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永安宫中为自己奉茶的侍女,心下怪异,又问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是。”绣夏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擡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赵玉妗,道:“许是因为此前妹妹也在永安宫中侍奉姝妃娘娘,公主有些眼熟吧。我与妹妹是同胞姐妹,自然是有些相像的。”
听到这,赵玉妗也听出来这宫女是有心与她搭话。
赵玉妗面上不露声色,问:“你妹妹叫什麽?”
绣夏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块牌子递到了赵玉妗面前。
在看清牌子上的那两个字后,赵玉妗眸色沉了下去。
*
半晌后。
赵玉妗看向绣夏:“所以,你的意思是,静心湖中死去的宫女叫绘春,是你的妹妹,但是身上却是善听的腰牌?”
“是。”
“你可知善听是谁?”
绣夏低声回答:“奴婢打听过,她是和我妹妹同一批进永安宫侍奉的宫女。”
赵玉妗面无波澜:“所以呢,你找我想说什麽?”
“奴婢愿唯公主马首是瞻,在永安宫中为公主所用,探听消息。”
“……”赵玉妗唇边的笑意彻底消失,她直直看向绣夏,“你好大的胆子啊。宫中何人不知我与姝娘娘情同母女,我要你在永安宫中做什麽?”
绣夏纹丝不动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后,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
赵玉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你跪本宫做什麽?”
“奴婢恳求殿下为妹妹找回公道!奴婢恳求——”绣夏不停地重複着这句话,也不断地磕着头。
赵玉妗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冷脸打断她,转身就要离去,丢下一句:“你就算在此把头磕烂也没有用。”
绣夏擡眼看向赵玉妗的背影,微微提高了声音——
“难道公主不想知道桂花糕的真相了麽?”
“……”
赵玉妗猛地顿住脚步,回眸看她,眼神沉了下去,“你知道什麽?”
绣夏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奴婢知道殿下不相信我,但奴婢会证明自己。殿下想要的,包括害死我妹妹的人,奴婢会想尽一切办法查明真相,届时,恳求殿下替妹妹和善听主持公道!”
眼前的宫女是个有胆量的。
只是永安宫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吃人不吐骨头。
就连她这样的公主,都被耍得团团转,何况她一个宫女呢?
且姝妃身边只让静竹一人贴身……
赵玉妗看着她,问:“姝娘娘身边已有静竹姑姑,你觉得你在永安宫中会有立足之地?”
“奴婢会想办法。”
“好,且不说你说的这些虚无缥缈的话,你又怎麽知道本宫会帮你?”
“殿下会的。”
面前宫女眉眼寡淡,看起来毫不起眼,此刻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坚定的神色。
赵玉妗没想到她如此笃定,一时间也愣住。
她忽的想起那日自己在书房亲笔写下的善听二字。
赵玉妗望了一眼天色——
今夜的月亮和那夜离去永安宫之时一样。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怜人又何止她一个呢?
赵玉妗垂眼又看了一眼绣夏,迈步离去。
绣夏依旧跪着看向一言不发离去的公主,有些慌了,连忙叫她:“……公主?”
绣夏也怕自己赌输了。
半晌,只听到那位公主的声音渐渐远去——
“别再跪了,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绣夏这才骤然松了一口气,伸手擦掉流下的眼泪,她又用衣袖动作轻柔地擦了擦手中那块属于善听的腰牌,低头一颗颗将洒落的果子捡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摆回了盘中。
*
金乌西坠。
京都街巷之中店肆林立,灯火通明,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宛若一条璀璨星河。
离宫之后,公主府马车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在拐角处缓缓停下。
越珠看向赵玉妗,轻声问道:“公主?”
“你们在这等我,我一个人下去走走。”
赵玉妗只觉得烦闷极了。
比起宫中觥筹交错的热闹,街市上的喧嚣则是不同的感觉,少了那些繁文缛节与虚以委蛇。
街边的摊贩各个脸上挂着笑,热情地吆喝着。
只是赵玉妗还没走两步,就有人叫住了她。
“等等——”
赵玉妗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黑色劲装,身量高挑的少年。
与他澄澈的声线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可怖的黑色鬼面面具,只露出那一双琥珀色的双眸。
少年正直直地盯着赵玉妗看,毫不避讳。
而后,他朝赵玉妗摊开手。
少年手指修长,手心里立着一枚小巧的香囊。
少年还有些许青涩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你的香囊掉了。”
赵玉妗只是扫了一眼,轻轻摇头:“不是我的。”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