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76)
“……”
“等等,你不会真信了吧?我告诉你,我这回可是光明正大地进来的,自然是家主都安排好了。”卫澜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学舍门,“哟——你这是被关在门外了麽?”
鹤守玉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卫澜的肩胛上,平静地问道:“你肩上的伤痊愈了?”
卫澜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今日身上没有佩剑,皱眉,“做什麽,你还想刺老子一剑不成?”
卫澜又拧着眉,上下扫视着鹤守玉,“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挺厉害的,对着公主时倒是温和无害,背后却如此残暴无情,你装得不累吗?”
“与你何干?”鹤守玉面若寒霜,“管好你自己,离她远一些。”
“凭什麽?你说远——”
卫澜的话音未落,学舍的门忽的被拉开了。
鹤守玉和卫澜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赵玉妗站在学舍门外,一脸冷漠地看向剑拔弩张的二人,“吵什麽?”
而后她径直看向戴着面具的卫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是此前在街市上遇到的那个面具少年。
只是青天白日的。
此人怎麽还戴着面具?
卫澜连忙走上前两步,兴奋道:“姐姐记得我?”
“……”
“……”
赵玉妗和鹤守玉同时沉默了。
后赵玉妗看向鹤守玉,疑惑问:“你们认识?”
鹤守玉:“不认识。”
卫澜:“认识——”
……
学舍堂屋内,三人皆一言不发地坐在堂屋内的桌案旁。
桌案上摆着简单质朴的茶具,茶炉上正烧着水,鹤守玉将茶盏仔仔细细地用烧开的水清洗三遍过后,又行云流水地点茶、倒茶。最后将茶盏推到赵玉妗的面前。
茶香淡淡,卫澜在一旁看到如此娴熟的动作也惊诧住了,在他的眼里,这样风雅的事情不该是鹤守玉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该做的。
他在公主面前实在是过于温和。
“……”卫澜看着鹤守玉又倒了一杯茶,却不是给他的,而是自己啜饮了一口,卫澜忍不住疑惑,“我的茶呢?”
鹤守玉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擡一下,冷淡道:“自己倒。”
“你——”
赵玉妗的视线在二人之间观察,二人看上去一定是认识已久,但看上去关系并不好。只是鹤守玉一个“孤儿”,哪来的朋友?
赵玉妗沉静片刻:“你与鹤守玉认识。”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卫澜察觉到身侧鹤守玉轻飘飘的眼神,扯了下嘴角,连忙回答:“……的确认识,不过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挑衅
“小时候?”赵玉妗眉心微蹙。
“啊……对。”
鹤守玉忽的出声, 看向赵玉妗:“公主,今日早起扫了山路疲累,不如先去休息。”
赵玉妗也看过去, 对上鹤守玉的目光,她勾起唇角, 微笑:“无事,我t不累。”
“……”
赵玉妗回头再次看向卫澜,“继续说,我对鹤大人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
闻言, 鹤守玉握着茶盏的手一紧。
卫澜也注意到了,笑了声,而后拉长了语调,“其实只是小时候走丢过,和他在一条街上打过架, 被他抢过吃的而已,我比他瘦弱, 被他打得浑身是伤……所以对他影响深刻。”
赵玉妗将一旁鹤守玉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卫澜说话自然是在鬼扯, 她听的出来。
既然他们不肯说,她再怎麽问也没有用。
赵玉妗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面前还未饮过的茶盏推到卫澜面前,问:“……是麽,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家中又是做什麽的?”
卫澜看着面前的茶盏,受宠若惊地捧起茶碗,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弯起,无视一旁鹤守玉悄然瞥过来的冷飕飕的视线, 高兴地应道:“我叫卫澜!他……咳,家父是新调任到京都的大理寺丞。”
赵玉妗点点头, 又问:“那你为何脸上一直戴着面具?”
卫澜闻此难得沉默了片刻,咬牙切齿地瞥了一眼身侧的鹤守玉,支支吾吾回答:“……脸上有疤,不好看。”
“……难道你打算在梧桐书院一直以面具示人麽?”
卫澜眼底一亮,“姐姐是想看看我长什麽样麽?”
赵玉妗还未来得及回答,卫澜就又出声,“若是姐姐想看,我这就摘下面具。”
“……我。”
赵玉妗话音未落,卫澜就已经伸手摘下了那鬼面面具,终于露出了他完整的脸。
在看清眼前人的容貌之后,赵玉妗微微诧异,只见少年相貌极佳,眉眼之间还带着些许稚气,看上去的确要比她小上两三岁,琥珀色的眼眸干净明亮,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澄澈,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朗朗的笑意。
卫澜的脸上的确有一条疤。
在他的眉骨之上盘踞着一条如毒蛇一般弯曲可怖的疤痕。
在看到赵玉妗的神情之后,卫澜愣了下。
他的眼底忽地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脆弱,他垂下眼,有些失落地拿起面具又準备戴上,闷声说:“是不是很丑,吓到姐姐了吧?”
赵玉妗看到卫澜流露出失落的神情,又落在他手中的那张可怖的鬼面面具上,“其实你不用戴面具的。”
卫澜难以置信地愣住,脸微微红了起来:“真的?”
“嗯。”
卫澜又追问:“不可怕麽?不丑麽?”
“不——”
“……”
一声突如其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赵玉妗和卫澜循声看去,齐齐看向被他们忽略已久的鹤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