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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映雪(44)

作者:柳院灯疏 阅读记录

其实阿夕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只要能永远在她身边就好了。阿夕本就是无心的指灵,但那又怎麽样呢?她只是想要一个永不离弃的能陪她说话的活人相伴。

浮生千百年,相处光阴确实不过短短几瞬。阿夕真正听进去了忘忧的话,哪怕自己只是她漫长生命中沧海一粟的存在,也妄图留下最深刻的痕迹。

于是他笃定:“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留在你身边。”

烟归唇角勾起一个笑,心头的那颗大石头落下一半。

之前忘忧让烟归屡次试探阿夕,只要他没有表现出抗拒,便可以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发展感情。所以她是成功t了吗?

虽然阿夕没说喜欢,可是他说愿意陪着她。没关系,来日方长。

她弯起眼角,那双秀丽的柳叶眼里满是阿夕的容颜,冰雪为肌,山水为眉,多情桃花眼里不再是无尽冷意,而是满含着温润笑意。

本是冷峻冰山容貌,却在烟归的“蛊惑”下,慢慢融化了,显现一派明媚春意。

烟归十分满意,伸出一手摸了摸阿夕乌黑柔顺的发,像是在顺宠物的毛一般。

而阿夕像什麽,一只温顺美丽的大狗狗。而这只宠物,会永远陪着她。

会吗?烟归其实是有点怀疑在的,但即使只有这麽一刻,也足够了。

她从来不是贪心的人。只要有一些虚浮的表面就好了,她不要真心,只要陪伴。

癡心难偿(一)

烟归精心打扮的本意是想和阿夕好好地过一个节日。

虽然说不能去人间走一遭,和世人一并分享喜乐。然而山中人自有山中人的玩法。

天边圆月散发着清淡光辉,将这一孤寂庭院照亮,温柔的波光流转。寂静苍穹能碾碎一人的孤独,却碾不碎一颗渴求温暖的心。

“真是奇怪,我的酒怎麽少了一坛”烟归挖出古木下埋着的酒坛,仔细清点了一番。只有五坛了。

可是她分明记得当年下连云山时,足足拎了六坛,又沉又金贵的,差点没把胳膊提断。

她没办法,只得挑出一坛梅花酿和一坛桃花酒,将其他的又埋了进去。

这可是好东西。

阿夕这边已经做好了饭菜,悉数摆在了亭下的石桌上。

忘忧上辈子大抵是个閑散的公子哥,从来不干活,还能在他人做正事的时候,理直气壮叉着腰颐指气使。

“阿夕,大懒蛋!你今天就做这麽点,一点不够吃啊!”

“我就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疏懒了。”

“不要以为得了柳柳的宠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不想想,没有我忘忧,这个家早散了。”

烟归一手环着一个酒坛,远远的就听见忘忧在大放厥词,皱起眉上前,“忘忧,你别天天使唤阿夕。这个家就你最好吃懒做,无所事事了。”

忘忧排第一,她排第二。

忘忧瘪嘴,欲哭无泪,他可真冤死了。他哪敢使唤阿夕……阿夕才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在烟归看不见的地方可横了。

阿夕这边摆好饭菜后,见烟归提着酒很是费力,忙漾开一个笑,殷勤地上前接过。

烟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忘忧得意地扬起下巴,看看吧,这才是眼里有活的好孩子。

“柳柳,这是什麽酒?”忘忧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如何,他看见那两坛有些年头的酒,眼睛蹭的一下亮了。

“这是好酒。它的名字叫一杯倒。”烟归说着挽起衣袖準备给三人斟酒。

阿夕想到醉酒那夜,惊惧不已,忙死死按住她的手。

“怎麽啦?”烟归沖他疑惑地眨眼,将手抽出,反搭在阿夕手背上,咧开一个笑来。

阿夕看见她这笑,脑海中浮现那晚的情景,觉得眉心又有些烧,便道:“这酒太烈,伤身。”

这有何妨人总是要死的,若总是畏手畏脚,活得岂非太不痛快。烟归仍坚持着要斟酒。

“没关系啊,我们仨身体都很好。”

阿夕死死按着烟归的手,眼神炽热,手却冰冷。他可不能任由悲剧上演……

好奇怪啊阿夕……难道他不胜酒力

烟归没办法,见他这麽固执,只好妥协着撒开手,“那,不喝这个酒,喝什麽”

阿夕松了一口气。他似早有準备,一挥手变幻出一排白玉瓷瓶,“这是揽月城最好的酿酒师酿的第一香。”

忘忧没有什麽见识,打开一坛嗅了嗅,“揽月城是什麽?第一香又是什麽”

“揽月城和你没关系。”烟归懒得和忘忧解释,转向阿夕,讨赏似的回答,就差没把“快夸夸我,我真聪明”写在脸上了,“第一香是梅花酒吧。”

“正是。此酒浓度极低,即便是不胜酒力之人也能做到千杯不醉。”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也喝不了酒。”

烟归欣然接受了第一香。

三人月下对酌,不知今夕何夕。

烟归酒足饭饱后,想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由得感叹:“总感觉这样的日子是偷来的,幸福到不真实。”

阿夕偏头温柔地看她,伸出一手,指节分明。烟归接住他悬在半空中的手,紧紧握住。

“现在还不真实吗?”他虽这样说,但心底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像是偷来的,他披了一张良善的皮,不由自己地步步沦陷,刻意忽略前路之艰,难道就真能自欺欺人吗?

“可是我总觉得,你像一阵风一样,握不住,轻易便散了。”烟归的感觉不假,阿夕给人的印象正是这般云淡风轻,好似与万物都难以建立联系。

即便是他此刻就在烟归眼前,她也不能确定第二天阿夕是否还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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