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108)
但他是太师,是溪洄,若是同他在一起, 郁云霁便会名声有损,沾染尘埃。
他是她的太师, 一日为师,终身便不能站在她的身旁。
这样的心思是不可以生出的, 可他望着心头冒芽的绿意, 却不忍掐断。
他的心头荒芜一片,难得有着一抹绿意生长, 罢了, 如此也好, 只要他能克制住,不去招惹郁云霁……
“兴许是心悦吧, 芜之也不明白,太师不曾教过芜之,”芜之自顾自的道,“太师只教给 芜之如何救人了,不曾告知芜之什麽是心悦。”
“太师当真想入王府吗,可太师的身份如何能为人做小,即便是菡王,亦或是将来的储君,都是不可的。”芜之仍喋喋不休,“若是太师不愿,芜之愿意同太师一起入道观,太师去哪儿,芜之就去哪儿。”
“……怎样都是好的,”溪洄淡声应,“既然陛下安排好了,那便听从陛下的安排入王府吧,尊荣什麽的,也不过是虚名,殿下同王夫心意相通,怎能因为我将正夫的位置让出,待大局定下,我便带你搬离王府。”
芜之有些不舍的看着周边的陈设:“太师早就有打算了吗,我们一定要搬离月溪阁吗,芜之在这里长大,真是好舍不得。”
“尉迟轻烟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尉迟莲霜的心思深沉,此番她前来,必然还有别的目的,我们当小心谨慎,”溪洄到,“入住王府,左不过也是一样的,同殿下商谈政事也方便些,你若舍不得,便带上几样喜欢的走吧。”
天光渐亮,殿外那棵粗壮梧桐的枝叶经风穿透,t沙沙作响。
——
郁云霁缓缓睁开眼眸。
书房的床榻的确不如半月堂的舒适,再加上前些时日政务繁忙,她也不曾睡过几个整觉了,如今稍饮了薄酒,睡得也更沉些。
待她睁眼,已是卯时,窗边的竹帘已然将屋外的光亮遮住了些,不会很刺眼,是恰到好处的柔和。
眼前的景象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与踏实,自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归属感是她在这个世界不曾有过的,一瞬间的舒适使得她放松下来。
郁云霁下意识的想要动一动胳膊,却发觉胳膊不知何时被人束缚住,竟是动弹不得。
她侧眸,看向禁锢她的罪魁祸首。
孤啓睡的不大安稳。
他昨夜不知是何时,将自己身上的锦被全然堆在了床尾,兴许是夜里觉得寒凉,便下意识的靠近她,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如今他缩在她的身旁,将她的臂抱得紧紧的。
像是只粘人的猫儿。
孤啓的墨发披散在身后,将半个床榻都铺散开来,墨发的弧度将他半张面颊遮盖住一些,他呼吸匀称,埋在她的臂侧,正在酣睡。
此时的孤啓没了往日的疯癫,乖巧的依偎在她的身旁。
他兴许是在睡梦中将寝衣蹭开了些许,如今寝衣的领口敞开许多,将他的锁骨与胸前的薄肌露出些许,白瓷般的肌肤宛若上等的碧玉,连带着他锁骨处的那一点小小红痣也分外勾人。
孤啓的颈子几乎要全然隐匿在那片墨发当中,颈侧的淡青色脉络随着他的呼吸忽隐忽现,原本光洁的颈子衬的愈发白皙。
郁云霁看向他的眉眼。
睡着的孤啓敛去了锋芒,他像是格外信任她,紧紧贴着她的小臂,也不知他正在做什麽美梦,如今唇角微微勾起,像是一块可口的糕点。
他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吗。
郁云霁望着他的睡颜,神使鬼差的,她探出一指,轻轻的覆上孤啓睡得泛了薄粉的面颊。
待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孤啓长睫轻轻颤了颤,像是被她惊扰的要苏醒。
郁云霁收回了手,望着繁複的床顶,但鼻尖萦绕的荼蘼香使她无法再思考旁的。
“殿下。”门外是弱水试探的唤她。
郁云霁定了定心神,道:“进来吧。”
她靠着身后的引枕,见到弱水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些,王夫还睡着。”
弱水下意识看向她身侧紧紧依偎的郎君,虽看不见孤啓的睡颜,但那身段便是难得的好。
殿下果然是极其宠爱王夫的,即便同王夫先前有和离之约,但如今看来,两人也是般配至极,不容外人的置喙。
她慌忙错开了眼睛,垂首禀报:“殿下,云公子在正厅候着了,公子说有事同殿下商议。”
“让云公子稍等片刻,我马上便来。”郁云霁道。
她知晓云梦泽前来必然是有正事相商,艰难地将手臂从孤啓的臂弯中抽出来。
经她这麽移动,孤啓眉头微微蹙起一些,郁云霁当即将被角塞到他的怀中,他眉心皱起的弧度总算落下,抱着一团锦被继续酣睡。
正堂。
云梦泽捧着一盏茶,氤氲的茶气将他的面庞遮住,晨光为他的面庞勾勒出柔和的光泽。
郁云霁勾唇道:“云公子,怎麽一大早前来?”
听到她的声音,云梦泽当即起身,朝她行了一礼:“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郁云霁坐在他对面,笑道:“究竟发生了何等事,累得公子行色匆匆来此。”
方才她不曾注意,此刻却见云梦泽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都不曾被他遮住。
云梦泽微微垂首掸了掸衣袂,便听她关切的问道:“云公子这是昨夜不曾睡好吗?”
“斯玉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告知殿下。”话毕,云梦泽擡起眼眸看着她。
见他一脸正色,郁云霁敛起了面上的笑意:“发生了什麽?”
“斯玉一介儿郎,不敢妄言,此时该交由殿下定夺。”云梦泽看着她,将昨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