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168)
“忠心岂是能用嘴说出来的,”薛幕僚帮腔道,“上下嘴皮一碰,红口白牙,你说是就是了?”
薛绶本就看不惯她,再加上方才李牧的言论,将她们这些人全然拉下了水。
谁不惜命,她们这些人无人不知川安王的脾气秉性,这样多疑又狠辣的人,倘若真是生了疑心派人查下来,怕是不少贤士要为之丧命,李牧方才的话就是想要了她们的命。
薛绶一帮腔,一些没有开口的幕僚也纷纷出言:“翟媪说得有理。”
“周芸欢行了不忠之事,李牧又居心不良,我等恳请殿下将两人处置,以正视听。”有人道。
有一人如此,便有数人如此。
以往争论纷纷看彼此皆不顺眼的幕僚们妹,似乎是在此刻齐了心一般,高呼让她将人处置。
川安王眸色冷了下来。
她这些时日曾派人调查,却见李牧行蹤不定,不知她在暗中做些什麽。
如今京城这边本就令她头疼,李牧身为她较为亲近之人,这番作为的确惹恼了她,她只是不曾出言,实则早就对李牧不满了。
“殿下,是翟媪,是翟媪!”李牧窥探到她眸中的杀意,忙高声道。
翟媪手心渗出冷汗。
她全然是按着郁云霁交代她的来的,事情的成败,全然在于川安王会不会将周芸欢等人处置。
青州的势力早就有了这样的迹象,只差一个契机。
倘若川安王将周芸欢等人处置,便会使得贤士不忠,无人敢再效命于她,届时,川安王失势,恭王也会受到牵制,只一计便可削掉郁枝鸢的臂膀,可谓一箭双雕。
但此刻,川安王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她。
川安王冷声道:“翟媪?”
翟媪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动,她只上前一步道:“殿下,老媪跟在您身边多年,您是最了解老媪的人,李幕僚今日到处攀咬,为保下周侍郎而做出这等事,实乃有失淑女风範。”
“你究竟有没有背叛本王。”川安王没有理会她的话,这看着她沉声道。
翟媪只觉自己被她的眸光刺穿,她拱手屈膝道:“殿下明鑒,老媪已是一把老骨头了,若是殿下怀疑老媪,老媪为解殿下心结,只得自刎于此……”
她仍旧不曾将眸光从翟媪身上错开,当见她真的毅然决然的抽出女卫腰间的剑,把那柄寒凉的剑架在脖子上时,这才收回了眸光,出言打断道:“好了。”
她看累了这场闹剧。
“李牧居心不正,处理掉,”川安王没有理会耳旁的声音,眸光凝在周芸欢身上,“你,若是无法自证清白,一样的下场。”
翟媪暗自松了口气,擡眼便见川安王的冷眸。
“今夜,莫要再出纰漏。”她冷声道。
她可是为这位好侄女,準备了一场大戏。
——
护国寺。
香火的味道在偌大的护国寺蔓延,护国寺建造的位置颇高,夜间不会过于闷热。
郁云霁坐于窗下翻看文书,这样难得清閑的时光令她浑身通泰,蝉鸣阵阵,却不会令人烦躁,擡眸还能见到竹影与树影摇曳,坐在此处有种灵魂都被净化的感觉。
“……郁云霁,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吗?”孤啓终是没憋住,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郁云霁没有擡头,随口道:“我哪有不理你,现在不是正在同你说话吗?”
孤啓气结,他猛然起身朝她走来:“你为何还在生气。”
郁云霁拨冗擡眸:“我何曾同你置过气,一直以来分明都是你在生气。”
孤啓静默了一会,没有再同她理论什麽生不生气的事,许久才缓声道:“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心悦于你,我,我想为你生个女儿,我保证,不会让你为此费心的……”
他磕磕绊绊的说着这样难以啓齿的话,眼下的孤啓耳尖发烫,身上早没了半分反派的兇恶气势。
“孕育子嗣的很辛苦的一件事,你知晓的,如今形势恶劣,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郁云霁屈指抵了抵额角,缓声道,“关于此事,要考虑的因素很多,你可以任性,但不可以在此事上任性。”
孤啓眼眸中还带着薄薄的水意,带着几分期盼,轻声问:“那你会喜欢孩子吗,会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郁云霁微微一顿,她将面前的文书阖上,侧眸看着孤啓。
说实话,她不是那麽喜欢小孩。
孩童需求很高,她们幼崽时期的确可爱,但要耗费太多的心血,而她即便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也不愿放在照顾孩子的身上。
旁人的小孩她兴许会哄上一哄,逗弄片刻,但若是她有一个孩子,郁云霁觉得,她兴许会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对上郁云霁那双平静如湖水的眼眸,孤啓轻轻阖上了眼眸。
“……我知晓了。”孤啓哑声道。
她不喜欢孩子,也不会喜欢她与他的孩子。
“你还年轻,为什麽心思总在女嗣身上,”兴许是因着他如今面上的神情太过委屈,郁云霁终是将手搭在他的腰际,将孤啓带到了她的怀中,“……若是你想,待大局定下,我们便考虑此事,可好?”
她几乎是勉强答应下了此事。
见郁云霁的态度有所松动,孤啓擡头望着她,轻声道:“殿下一言九鼎,莫要诓我。”
郁云霁勾唇看向窗外,随后有些诧异:“今日是什麽节日?”
墨色的天上飘蕩着一盏盏孔明灯,橙黄的灯光越飞越高,像是要将整个天边都照亮。
约莫有数十盏。
“……今日是夏至,按照青州的习俗,是要放天灯祈愿的。”孤啓也被窗外的孔明灯所吸引,他望着其中一盏怔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