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170)
他总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除了在她的榻上之时,叙岚几乎不会有什麽神情。
郁枝鸢今日心情大好,不曾同他计较这些:“多亏了父亲。”
她当年只知晓,在皇宫当中,那位死去的先凤君是个禁忌的话题,无人敢提及他的事情,生怕惹得母皇不悦。
后来她才知晓,母皇正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不许人们提及,若非是父亲,她还不知当年竟有这样的丑事。
先凤君当年被京城女娘所追捧,无人不知晓他的大名,可后来他做了凤君,却也不是什麽名义上守男德的好儿郎。
听闻他假死逃脱,在川安王身边待了数月。
成婚的儿郎如此行事,实在是男德不修,偏母皇喜欢得紧,更是不曾责罚,甚至将人接了回来。
但先凤君在回宫的第二个月有了身孕。
他曾在川安王身边待了数月,孤女寡郎共出一处,他还是京城有名的郎君,川安王对其追求而不得,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谁也不得知,而至于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更是引人遐思。
女皇想来当年也是被先凤君迷了心智,竟也不曾想过她的身份。
“郁云霁占着皇女的位子这麽些时日,想来这些时日还洋洋得意,待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我看她当如何。”郁枝鸢得意的笑道。
护国寺。
尼姑紧张道:“菡王殿下与王夫还在里面!”
她身后的小尼姑苦着脸:“可是这样的大的火,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逃不脱。”
更何况,走水是在半夜,是人都睡得正熟之时,这样的境况下,谁又能察觉到并及时逃离。
一桶又一桶的水泼向大火,火舌却贪婪地舔舐着尼姑们的衣角,将人们背后的汗水也蒸腾出来。
火光中走出一个身影。
“那,那里,”有尼姑指着远处,结结巴巴道,“你瞧那可是菡王殿下?”
滔天的火光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郁云霁怀中抱着一个儿郎,儿郎的身上盖着洇湿的衣物,正将头贴在她的胸前,似乎是因着害怕,紧紧攀着她的脖颈。
孤啓耳边是她平稳的心跳声。
饶是这样的生死攸关,她仍能面不改色,孤啓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麽好。
方才火势渐大,他险些被烧得断裂的房梁砸住,幸而郁云霁将他揽了过来。
他被郁云霁揽在怀中,因着方才的惊险心跳砰砰,而身旁缭绕的烟火气被晚香玉的气息盖过,分明方才还命悬一线,可这样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无端放松下来。
因为郁云霁在他身边。
火光将她温和的面庞照亮,孤啓擡眸癡癡地望着她,他一时间不知心跳究竟是因着方才的惊险,还是因眼前的郁云霁所起。
“殿下!”尼姑们忙不叠的朝着她跑去。
周身不再是滚烫的烘烤,郁云霁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
孤啓的脚方一落地,他似乎是舍不得她的怀抱一般,紧紧环着她的腰。
白玉佩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两人太过从容,压根不像是从火海中逃离出来,反倒像是从哪里游玩回来,这副模样实在是从容得不像话,使得眼前的一衆尼姑瞠目结舌。
郁云霁无奈的看了身旁不肯撒手的人一眼,擡手蹭了蹭他的面颊,将他惹得面颊又红了几分,这才道:“好了,没事了。”
尼姑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看着她:“殿下,这火起得蹊跷,幸而殿下无事,否则……”
否则女皇怪罪下来,她们怕是难逃一死。
“这火蹊跷,好好查上一查,”郁云霁顿了顿,擡手将一支箭矢递到尼姑的手中,“这是我方才在墙角发t现的。”
她没有将话说明。
今日的孔明灯想来不是为着夏至準备,而是专程为了她,也辛苦皇姨母为他备下这样一份大礼了,为了掩人耳目,竟是放出孔明灯来,再派人将孔明灯射落,引来这样一场大火。
不过川安王怕是失算了,她没有死在这样一场大火之中。
腰间的力道又紧了紧,孤啓不肯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郁云霁顺势将她拥在怀中,道:“如今夜已深,火还不曾灭,恐辛苦各位了,只是我与王夫还活着的事。”
“殿下放心,贫尼知晓该怎麽做。”尼姑忙应声道。
郁云霁颔首,随着一位小尼姑去了方丈派人布置好的居士寮房。
好在护国寺的火被发现得及时,不至于损失过多,这孔明灯就是沖着她来的。
郁云霁将一切安置好,换了一身干净没有烟火气的寝衣后,转身便见孤啓怔怔的坐在榻上望着她。
“怎麽了,是被今日一事吓到了吗?”郁云霁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背温声道。
孤啓顺势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许久才轻声道:“是……”
其实不是,孤啓指尖绕着她的衣带,暗自想。
他其实一点也不怕,但女娘都喜欢男子示弱,郁云霁想来也会喜欢,所以他这样答,希望能再多多得得到郁云霁的怜惜。
郁云霁顺着他的背,笑道:“我原以为引之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儿郎,没想到,我们引之竟也会被这样的事情吓到。”
孤啓没有同她争辩,只拉紧了她的衣带。
郁云霁双腿交叠在榻上,她倚在身后的软枕上,照旧搂着孤啓的劲腰,她面上倒是没有什麽,仿佛只是去游玩了一圈,只是这样的泰然自若,不禁让孤啓心中生了怀疑。
他蹙了蹙眉头,直起身来複又前倾几分,对上了她的眼眸:“你早就知晓?”
已是后半夜,方才她才同孤啓从火海中逃出来,此刻正是困意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