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190)
孤啓被痛得昏过去了数次,可不论如何他都不肯开口说话,痛得很了,他便扬着泛红的眼眸,几乎祈求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害怕什麽。
在看清他小腹的弧度时,郁云霁脑海中的神经似乎有一瞬间的宕机。
她看着孤啓几乎被泪水浸透的脸,艰难的挤出声音:“你,这是怀有身孕了?”
郁云霁听到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
孤啓怀孕了,这究竟是什麽时候的事,为何她对此一无所知。
一个个疑问充斥着她本就变得杂乱的脑海,郁云霁複杂的看着他腹部隆起的弧度。
“求你了,殿下,让我留下她吧,嗯,”孤啓痛哼一声,低低的喘.息着,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救救她,妻主,我好痛……”
郁云霁看着眼前面色痛苦的儿郎,手心里渐渐渗出了冷汗。
她鲜少有这样的情绪,如今看着孤啓在她怀中难受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早已将方才要同他说的话都忘却了,只温声道:“别害怕,不会有事的,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孤啓脸色煞白,将眼角下的胎记衬的愈发殷红,宛若汩汩而出的鲜血。
身上的痛感愈发强烈,不同与他先前在尚书府的任何惩罚,这样陌生的痛感带着强大的恐惧感,将他整个人席卷,他冥冥中总感觉有什麽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流失。
姩姩会有事吗?
在这个念头占据了他的脑海,孤啓只得抓紧了郁云霁的衣襟,企图再多得到一些她的承诺。
“妻主,留下她,好不好,”孤啓已然没了力气,强烈的痛感像是将他整个人的力气都抽走,他哀求道,“我,我再也不乱跑了,妻主,留下她吧……”
他低低的声音带着颤声,总能牵动着她的情绪。
孤啓以往红润的唇瓣,此刻已然失了血色,泛白的唇瓣颤着,像是一朵将要枯萎的,即将凋谢的花。
郁云霁此刻根本顾不上什麽,她匆匆吻上他微凉的额头:“好,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她是一个能掌控好,并且善于掌控自己情绪的人,可此时这样的情绪来得莫名,乱了她的心绪,像是整个人都被这样的情绪掣肘,她担心孤啓,害怕他出什麽意外。
她不知晓这句话究竟是她在安慰孤啓,还是在安慰自己,这样的感觉令她産生了很久的慌乱,那颗平静无波的心,此刻早已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种慌乱的感觉很是奇怪,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东西即将远离她。
郁云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这样的情绪压制住。
待到太医来时,孤啓已经痛得没了力气,任由她摆弄着。
他鬓边带着薄薄的湿汗,一缕发丝贴在面庞上,像是即将碎掉的瓷娃娃。
“别睡,引之。”
他昏睡过去前,听到郁云霁这般唤他。
后来的事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朦朦胧胧间,在悬崖边上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儿,她瞧上去年龄不大,还扎着两个小啾啾。
女孩似乎是被撞得痛了,额头上还带着红印子,蜷缩在地上哭得好兇。
孤啓心头一颤,他朝着那个满身是血的小女童走去,便听她大哭:“娘亲爹爹都不要我了,是因为我不乖吗,为什麽不要我了……”
孤啓沉默了一瞬,随即俯下身为她将面上的血迹擦干,温声道:“怎麽会呢,哪里会有爹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你这样乖巧,娘亲爹爹疼惜都来不及,又怎麽会不要你。”
小女孩任由他为自己擦着脸,鬓边两只小啾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她随后低低的啜泣t道:“那你会喜欢我吗?”
她的话来得莫名,但孤啓对于孩子是格外有耐心的,即便是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他也温声应答:“当然,像你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小女孩儿听他这般说,扁着嘴抽泣了一阵,随后委屈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那女孩身子小小的,力气倒是极大,身后是云雾绕缭的悬崖,孤啓被她这般一扑,毫无防备的掉下了悬崖。
“你!”孤啓猛然睁眼,身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郁云霁在孤啓昏迷之时,被太医丞带了出去。
“殿下,”太医丞的面色不大好,她斟酌着开口,“王夫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照理说,王夫身子必寻常男子都弱一些,这孩子是保不住的,可方才奇得很,只是一盏汤药下去,胎像竟也慢慢稳住了。”
方才的兇险,将一把年纪的老医丞吓到了。
孤啓身子不好,强行留下这个孩子,会使得他整个人的情况都变得不稳定,原本他便带着痼疾,根基也不稳,孩子的出现将父体的养分吸收了许多。
方才因着孕夫情绪不稳定,又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动了胎气。
偏生孤啓如今月份大了,五个月,倘若流産,对父体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届时,究竟能否保住性命都是未知。
幸而,幸而神仙保佑,王夫吉人自有天相。
老医丞松了一口气,随后严肃的看着她。
“但王夫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势必要比寻常的郎君更为艰难些,”太医丞皱紧了眉头,她这幅模样,使得一旁的弱水三千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郎君孕期敏感是常有的事,但怒极伤身,唯有王夫身心愉悦才能保住皇嗣,否则如今的月份,若是皇嗣如何,对父体的伤害才是……”
“我知晓了。”郁云霁望着半月堂内的屏风,轻声道。
彼时,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