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45)
郁云霁捧着文书,面上没有半分波动:“王府不至于连个郎君养不起。”
“可是,”弱水将问题转了个弯,没有置喙她的决定,“和离书已然递交王夫,再让王夫住在此处,又该以怎样的身份?”
郁云霁先前吩咐过,弱水便没有将消息递出去,而今京城无人知此事。
郁云霁思忖道:“此事不许声张,王夫的尊荣依旧给他。”
“殿下当真是好脾气。”弱水嘀咕。
女子当振妻纲,此事要换做是她,早将这等泼夫休弃了,怎还会继续留他在府上,正因殿下太过良善,才会让儿郎踩在头上。
“并非如此,”郁云霁微微摇头,她有些惆怅的看着手中的文书,“你瞧这些折子,话里话外无一不是抨击我的,我在文武百官的眼中竟一无是处,先前京中还流传着我与王夫如何恩爱,如今若是和离,怕成了衆矢之的。”
说罢,她竟当真将折子递到弱水的面前,吓得弱水连连躲避。
“殿下,这如何使得。”弱水滑鱼一般的躲开。
郁云霁搓了搓面颊,双手托腮看着眼前的文书:“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在眼前的折子比她所预料的折子少之又少,小山一般堆在她的手侧。
她昨日顺手救下云梦泽,今晨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待郎君们得知,昨日救人的是菡王时,一时间闹让着要上门提亲的人,也息了声儿。
此事不足以她洗白。
“殿下昨日要三千去查的,今晨已然有了眉目。”三千将怀中的画纸展开。
那张纸上,赫然是一张兇神恶煞的面孔。
“昨日便是此人当街纵马,先前京城也有纵马命案,皆被人按了下去,此事想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否则这人如何能如此大胆。”
郁云霁看着画纸上那张脸,问道:“这人什麽来历?”
三千答:“她是飞龙使,在八宝街一带算是出了名的地头蛇了,百姓们都怕她,且上告不得,想来是背景深厚。”
郁云霁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沓文书。
她只当在女皇的治理下,海晏河清,一切安好,原来竟是她站的太高,贪图享乐,不见民间疾苦。
若是不根治这些民间疾苦,民怨便聚沙成塔,民衆不信任国主,不信任百官,一旦受人挑唆暴起,很难压制得住。
“飞龙使。”她念道。
为皇家治理马匹,并无实权之人封为飞龙使,只是这飞龙使是美称,历史上皆唤这些人为马奴,弼马温。
郁云霁问:“她是土生土长的京中人士吗?”
三千摇了摇头:“此人名唤郭愚娇,是青州而来,属下探查过了,她同吏部郎中有些往来,郎中大人应是她母族的远亲。”
郁云霁眉头轻轻皱起,她仅仅是让三千去探查昨日当街纵马这人,竟是能牵扯出这般多的事,连京中官员都一并扯了出来。
她将文书摊在一旁,一时无暇顾及:“飞龙使这个职位并不是那般必要,宫中从来不缺乏驯马女,她们亦可以将这些事一并做了,如何要单独设立这个职位,她可是有什麽过人的才干?”
三千亦是眉头紧锁:“不曾听闻,想来是因着同郎中的裙带关系?”
鬻官卖爵,应当不仅如此,怕是不妙。
郁云霁当即起身,肩上碧色云肩垂坠的东珠连带着她的动作一并晃动:“我要见母皇。”
女皇掌大权,若非她準许,怎会漏出这般多的非必要职位。
半月堂。
白皙的背部上遍布红痕,乃是药物所灼烧出来,男子皮肉本就嫩生生的,此刻红白交映着,承受着非常人所能承受之痛。
榻上那人却一声不吭,将侍人递来的外衫披在肩上,这才哑声道:“含玉,殿下此刻在何处。”
含玉一时间不确定他问的究竟是哪位殿下,思量片刻道:“菡王殿下此刻方出了府……”
“她可曾说去了何处?”孤啓颤着指尖,接过一壶酒。
昨夜为了驱散药力,他任由郁云霁以绣花针为他放血,如今指腹仍是通红一片。
她竟宁可以这种法子为他解药,都不肯趁机同他圆房,想来是当真厌恶他了。
可她厌恶人的方式也未免太过温和,孤啓从t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娘,一时间也不知晓该如何讨得她的原谅。
“殿下不曾告知半月堂,想来是怕打扰殿下的休息,”含玉这般道,“不过奴婢听闻,殿下的马车是往皇宫去了。”
皇宫。
孤啓垂下了眼睫,他还记得,那日依弱嗅到他身上男子的香气之时,曾提起这事,郁云霁亲口承认,是宫中太师惯用的香气。
幽朝不许男子为官,可太师是女皇亲选,又是先太傅的亲孙,人品贵重又声名显赫,谁也说不得什麽。
“她竟是去见太师了吗……”孤啓喃喃道。
她同那位太师究竟是什麽关系。
“哥哥。”门外有人唤道。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孤啓擡眸,便见门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头。
依弱正趴伏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依弱能进来吗?”
孤啓还不曾穿好衣衫,含玉作势便要驱赶,他却道:“无妨,进来。”
得了他的应允,依弱欢脱地进了正堂:“妻主那日準许我入甘霖院了,听说那里有很大的温泉,妻主还赏赐了依弱好多好吃的糕,他们都夸王夫哥哥贤良,哥哥,今晚还要我陪妻主睡吗?”
孤啓蜷了蜷指尖,冷道:“……你是专程来这里耀武扬威的吗?”
依弱一怔,偏头看着他:“依弱今晚不跟妻主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