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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99次带娃追妻(70)

作者: 晓千城 阅读记录

一旦出现事故,他觉得他最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场普通的心髒瓣膜手术,职业生涯做过数百场的隋子阅照旧检查患者病例,定下手术日期。

心髒瓣膜手术费用不低,二十万左右,对于普通家庭难以承受。

接受手术的是个小女孩,十三岁的年纪,白白瘦瘦的,躺在病床上和他拉鈎,隋子阅照旧说,你要加油,不要害怕。

小姑娘也很感激,看着隋子阅眼眸含泪,她的父母也在后面抹泪。

但在手术前一天,他右眼皮跳个不停,预感有什麽要发生,一向不抽烟的他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烟,他拆了烟盒,将香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便利店门口车水马龙,医院的停车场一向如此。

直到一辆迈巴赫在便利店门口停下,后座走出来一个男人,很低调,个子很高,戴着鸭舌帽,穿着白T恤黑西裤,侧过他推门进去,随后出来,手里拿着打火机。

隋子阅叼着烟没动,就听到男人说:“要不要点火?”

他侧目,拿下烟,看到面前有些白到清冷的面孔,男人鼻梁上的红痣夺目,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看来隋大医生心烦啊。”

“你认识我?”

男人挑了挑下巴,“胸牌。”

“你是患者家属?”隋子阅有一搭没一搭说。

“不是家属,但是特意来看望,厂子的一个工人家女儿心髒出了问题,现在在住院。”

夜色降临,医院的寒气更重。

隋子阅看着迈巴赫停进车位,大概是周围的阴寒,他揉了揉右眼皮,“你是厂子领导?我明天也要给一个工人家的女儿做手术,小姑娘13岁,挺机灵的,做好了活到老不成问题。”

隋子阅避开患者隐私,笼统说。

“是吗,手术大概会成功,可是如果她的父亲不做人,用亲生女儿死亡的赔偿金还赌债就惨了。”

隋子阅心髒猛地跳了一下,像是有什麽在连成线,但他嘴上还是说:“你没事吧?如果有病去急诊挂号。”

出乎意料,男人笑了一下,笑容有些他看不懂的苦涩和期盼,“隋子阅,洗的盘子多了容易碎,即便你觉得万无一失,也要仔细再仔细才行,这是我的名片,明天过后,欢迎你来找我。”

鬼使神差,他接过名片,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不陌生。

——沈世稷。

“等等,”男人忽然点起打火机,微弱的火苗摇曳着,晕黄的光线照亮了男人的眸子,“吹了它。”

“你神……”话没说完,隋子阅的呼吸就把火苗吹灭。

“好了,明天顺利。”

不到五分钟,男人消失,像是从未出现。

隋子阅上楼的时候还在想着吹火苗怎麽跟驱邪一样,作为医生,他最信的就是不可说之物。

本来他应该直接回自己的值班室,但像是回应男人的话,他走到女孩病房门口,刚想推门,手却搭在门把手上没有动,他侧身,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一切。

“喝点水吧。”小女孩父亲将水举到她面前。

这本来是个温馨的画面,术前多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很有必要,可诡异的是小女孩母亲在哭,她的一只手拦着父亲,小女孩更是泪流不止。

“我不渴。”小女孩说。

“乖,喝了就好了。”

隋子阅一把拉开门,他两步并做三步走过来,夺过塑料水瓶,放在鼻子底下闻,“你们给她吃的什麽?”

老两口被这突然的一下吓愣住了,吱吱唔唔说不出话,反倒是做实了问题。

隋子阅手有些抖,多年的从业经验保持了他的涵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破旧的皮包里露出的药盒,“阿司匹林,玻利维,华法林,这些都是抗凝药物,你们溶在水里,在术前给孩子吃这个?”

他声音高了起来,“这些都是抗凝药物,你们是想让孩子在手术时大出血而死吗?”

隋子阅情绪波动很大,手术取消,换了主刀医生和监护人,女孩提前转入了重症病室,由护士单独照顾,等到指标合格时再做手术。

等他找回理智的时候,他才发现,今天自己根本没有带胸牌。

后来的事,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雪,京华医院小女孩的父母大吵了一架,男人大吼着,你们是要我死吗?我怎麽还钱?我欠的五百万怎麽办?一个女孩还有什麽用?你去死啊?你怎麽不去死?

他没有继续听下去,开车飞快离开,拨通了沈世稷的电话。

冥冥之中,有人在帮他,这个人是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沈世稷。

chapter56

这世上总有人踟蹰前行,步履蹒跚,总有人兢兢业业,克己複礼,总有人追寻自由,向着那短暂的生命燃烧尽存留于人世间的微茫星辰。

总有人这麽做,总有人去追寻光。

那是信仰,那是希望,那是在这繁碌人间最朴质、最卓越、最深刻的念念不忘。

沈世稷的时光被拆成无数碎片,拼凑成了一个支零破碎的他。

1916年奥地利物理学家路德维希福莱姆首次提出虫洞的概念,1930年爱因斯坦和纳森罗森多次对虫洞概念补充。

如果不同的时空之间有隧道,那麽虫洞就是连接他们之间的走廊,在这个走廊中,开啓了无数扇同样的门,远达几十亿光年,近的只有几米。

拥有钥匙的人可以开啓无数的大门。

可谁会拥有这把钥匙呢?

……

沈世稷十岁,饑肠辘辘,自己站在街头流浪。

他好像有家,又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