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机会，淩母给淩家传回消息, 以淩父的口吻说要留在华国考察。

“考察”期间，淩母买下了如今的淩嘉, 让他来继续当淩家真正的淩嘉——淩父和真正的淩嘉不在之后，淩母要稳住在淩家的地位，想出了这个办法。

“我的年龄对得上，恰巧眉眼部分跟真的淩嘉又相似，正颌手术一做，就更像了。”淩嘉说。

他说他和淩志不光遗传了胎记, 也都遗传了林父那严重的下颌后缩问题，因为都做过正颌手术, 时间又过去了这麽久, 所以不担心林父能认出他们来。

“我不能指认林二卖掉我，因为我必须是真正的淩嘉。”淩嘉强调, “我母亲待我极好。”

“淩志也指认不了。”淩嘉说。

淩志有矮小症，生长缓慢, 是后来去了美丽国才得到医治，如今也不过八岁孩子的身形。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如今淩志的智力水平也差不多就是八岁孩子的水平。

淩嘉说淩志不是被卖掉的, 是当年有人把淩志捡走的——就是《金金》前版权公司的淩老板。

“你那株百年青沐皂角树下挖出来的人类骸骨，是真正的淩老板。”淩嘉说。

真正的淩老板热衷于爬山, 他来到了良高山，然后被导游杀害——淩老板当年来华国时在海关那里录入了身份信息，所以那骸骨挖出来一比对，警方就迅速锁定现在的淩老板有重大嫌疑。

真正的淩老板还给家里传讯说他有在良高山收养一个孩子——就是林子。他说他收养的孩子虽然有点自闭，但很有画画天赋。

淩家在淩老板那一房，很看重绘画天赋。

导游杀害淩老板那天，年纪小小的林子被支开后在良高山迷了路；而淩志的矮小症那天刚好严重，他痛得叫，林二听得烦，把淩志拿出来丢掉。

埋完人的导游遍寻不到林子，最后捡走了被丢在山里已经痛迷糊了的淩志；而林二装模作样说淩志丢了发动村里人出来找，捡回了乱走的林子。

导游跟淩老板长得有八分像，盗取淩老板身份之后，又借口在良高山遭遇了自然事故，脸上留了疤。

“再加上我母亲的掩护。”淩嘉说。

就这样，导游得以冒充淩老板。

“我母亲并没有指使导游杀死真的淩老板，是导游冒充淩老板时被我母亲识破，我母亲将计就计，这样我母亲在淩家的支持者会多一位。”淩嘉解释，“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淩志是我弟弟。”

所以淩志也没有办法指认林二——因为林二后面带着村里人去找淩志了，他可以说淩志是走丢的，更何况林二还打造了在山上住不下来是为了等孩子回家的好爸爸形象。

以及时间过去这麽久，淩嘉他们这边也没有证据证明淩志是被林二丢掉的。

“我们兄弟俩也不想承认是他的儿子。”淩嘉直白，“不想跟他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他这个大厨我都恨不得给他搞掉。”淩嘉非常愤怒，“上山是请他，我快吐了。”

淩嘉还谈及了他的亲生母亲，他说他和淩志的这些事，他无从得知他的亲生母亲当时是否知晓真相，如今人不在了，他也无从探究。

顺着说母亲，他又说到了他在淩家的母亲，说他母亲原本担心了一下导游把他们母子俩牵扯进去。

“但没有，”淩嘉摇头，“导游提都没提我母亲和我。”

江浩远并不意外，回答说大概率是恶意系统在保你们顺利上完娃综，说淩志和林子的掉包精密又巧合，很符合恶意系统的手法。

至于恶意系统为什麽要保淩嘉他们上完娃综，当然是为了让淩嘉在娃综上继续给江浩远找不痛快。

但显然，淩嘉不太受控。

“你手腕上有猩红眼吗？”江浩远问。

淩嘉说以前有过，很淡，后来他不是把自己当精分还治疗过吗？努力“治疗”的结果就是猩红眼褪去的。

但不是完全褪去——“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时候，手腕上就会有猩红眼，但很淡，很容易被忽视。”

江浩远点头。淩嘉又说回了林二——

“我找不到方法报複林二。”淩嘉说，“不能指认就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以前还想着他在良高山到底在受穷，心里会好过点。”

“如今国家发展，他倒是受益。”淩嘉冷笑。

“可以绳之以法。”江浩远把下午拿到的那个轮盘拿出来，撕掉余鲸鲸他们六小只贴的纸条，手继续往下探，又撕开一层膜。

这层膜撕掉之后，轮盘显出来了上面原本的赌注——都是标注的不同金额。

淩嘉先是错愕，而后愤怒得双眼直冒火星子。

是的啊，什麽样的人才会明明是来山下的临时住宿都带着轮盘？当然是还在赌的人。

“林子没有矮小症，”江浩远眸光幽冷，“能卖。”

淩嘉气得一拳锤桌子上。

“告诉淩老板那一支你发现了拥有绘画天赋的林子，他们应该乐意收养林子，”江浩远一边说一边把轮盘的那层膜又贴了回去，“把收养以购买意图透露给林二。”

“他卖林子的时候，”重新贴好那层膜，江浩远又检查了一下，擡眸，“直播抓现行。”

淩嘉激动拍掌：“好！”

舅甥俩送兄弟俩出门，江浩远关门时，余鲸鲸站在旁边“叭叭”说方才她跟淩志的一个小分歧，说完又问她舅：“我说得对不对，舅舅？”

“对。”她舅牵着她边往回走边回答。

当然对——确实如鲸鲸下午所说，只要林二不打死林子，江浩远就不会打死林二，只要林二不卖掉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