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爸爸,头疼带娃(101)
秦时心思全然在二楼缭绕着的魔气上,闻言心不在焉地问:“买门?”
“为什麽。”
“黄色,”穗穗强调,“黄黄门呀。”
“为什麽要黄黄门,现在的门不行?”
穗穗掰了一点干脆面丢进嘴巴里,摇头晃脑地说:“看不到呀。”
“黄黄门,看到!”
“为什麽现在的门看不到。”秦时随着穗穗的回答敷衍着问,目光扫过二楼,眉宇间尽是担忧。
魔气渐黑,只怕...
他蓦地全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悠哉悠哉吃干脆面的小龙崽,抓着她的双臂紧张兮兮地问:“你..你喜欢黄色,是因为能看到?”
穗穗呆呆眨眼,不解“爸爸”为什麽突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黄色,足够亮眼,一眼就能看到。”秦时状似镇定地问:“是因为这,才喜欢黄色对吗?”
穗穗仍呆呆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时又换了一个问题:“穗穗,你是不是想要一个金黄色的岛?”
小脑袋激动点点。
“把小岛填满黄色,是因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能够,”秦时深呼吸,语气认真:“也能够一眼看到岛的方向,对不对?”
“是在等之前的那位神?”秦时捏捏她的小脸:“你说过的神?”
穗穗愣了两秒,随即圆眸眯起,笑容甜甜:“神!”
小龙崽把她的岛、她生活着的“家”填成亮眼的金黄色,那麽,离家的神一眼就能看到“家”的方向。
只不过后来的神——穗穗依赖着的谢祈清谨慎地在魔界中游走,做卧底应该做的事,后来又失去了谢祁渊,被神界抛弃,丢失唯一的家人,彻底无家可归,也彻底抛弃了“居于太平盛世,归隐田园,不必打打杀杀,简单一生”的心愿。
一个月前的谢祈清,看似瞧不起“现代社会的他”,实则是瞧不起六百年前单纯天真地信任着神明,相信沈蔚亭的自己。
只有穗穗,那条在大海里漫无边际游蕩着的小龙崽,一日一日搜寻金黄,坚定地填满她的小家。
不曾有一日动摇。
正是因为她,谢祈清和秦时才出现在这里。
穗穗小口小口欢喜吃干脆面,小脑袋被秦时揉了又揉。
她皱皱小脸:“面面掉啦。”
秦时:“对不起。”
“好吧,我原谅你。”穗穗大方道,小手继续在小袋子里扒拉找干脆面。
“你要不要..”秦时抿唇,试探性地问:“要不要上楼看看你的西西?”
“告诉他,要黄色的门,是因为可以一眼就找到家的方向。”
穗穗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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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主卧,魔气渐浓。
“西西。”
“西西?”
“西西——”
谢祈清灵魂渐渐玻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可唠叨的小奶音不厌其烦地在谢祈清耳畔打转。
“西西?”穗穗爬到床上抓着谢祈清的大手,用力摇了摇:“不睡觉觉啦,没有黑。”
依然无人回应。
穗穗莫名感受到了那股即将失去的酸楚,重重拍了拍谢祈清的脸,眼睛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她愣住,想都没想往从床滑到地板上,由于太用力,屁股扑腾摔倒了地板上。
她捂着屁股快速跑到窗台边,大声道:“啾咪!”
“啾咪,啾咪——”
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她声嘶力竭地第四次大喊道:“啾咪呀西西——”
话音刚落,委屈的泪珠滚滚落下。
西林街街坊邻居在一阵吵闹的做饭声中打开窗,看到窗边的穗穗,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穗穗抹掉眼泪,哭着喃喃:“啾咪西西。”
“西西啾咪。”
秦时飞速上楼。
虚空之中,已经从谢祈清身体里剥离的沉睡灵魂飘起,他没有听见声嘶力竭的呼唤。
魔气四下散开,消耗了大半。
沉睡中的谢祈清双眸死死拧紧,催动魔气狠心离开之际,手心里传来温热软绵的触感。
“西西,不要死。”
“明天我乖乖。”
“不要黄黄门。”
“不生气。”
小小的双手用力抓起他的大手往一旁拖。
“啾咪西西。”
谢祈清将声委屈的呢喃听得清清楚楚。
救命。
他教过穗穗的。
遇到危险,要喊救命。
放弃离开几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谢祈清清晰地明白,他从未做好离开的準备。
即便安排好一切,他依然无法平静离开她。
纵使没有他、不需要他,穗穗依然能在小院里快乐一整天,他也无法平静离开。
因为,是他离不开穗穗。
狭长的桃花眼微睁。
穗穗哭的动作一顿,猛地扑到谢祈清的身上,“你不死。”
她还以为西西要死掉了。
谢祈清:“所以你去喊救命?”
“揪揪西西。”
谢祈清轻叹,擦干她的眼泪:“我不死。”
穗穗坐起来,抹掉眼泪奶声奶气地说:“扎米百岁。”
“你,我,爸爸。”
长命百岁,我们一起。
谢祈清:“好。”
谢祁渊应该,也想他长命百岁吧。
他临别前平静的那一眼,便是毫无理由地接受他,接受坠魔的弟弟,不失望,不责怪,即便和魔神同归于尽,也没有半点的怨恨。
他只是想看看,几百年未见的弟弟,如今...
过得怎麽样了。
吃得如何,习武如何,又,快不快乐。
...
秦时和邻居们一同赶上来的时候,谢祈清正抱着穗穗洗脸,见状,他礼貌解释:“刚睡得太沉,穗穗以为我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