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爸爸,头疼带娃(30)
像极了刚才哭着让妈妈买玩具,不买就躺在地上的倔强小孩。
谢祈清拧眉:“你想要什麽?”
“玩具?”
“糖?”
穗穗一瞬擡头:“糖!”
谢祈清给了她一颗,兀自往前走了两步,偏头却没看到摇头晃脑跟着他的小脑袋,站定回头。
穗穗还蹲在原来的地方,翻来覆去捏着糖。
饶是拒绝“欺淩弱小”、情绪稳定的魔尊,此刻也难以保持平静。
“我给了你糖。”
语气里带着一丝燥意。
穗穗重重点头,小脸堆满笑容。
谢祈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上如此真诚的一张脸,他蓦地平静下来,问:“怎麽不走?”
穗穗苦恼地皱起小脸:“脚脚累。”
谢祈清愣住。
“累?”
穗穗随意点头,嘻嘻一笑,仍旧欢喜地看着糖。
不是调皮不想走,是走得好累想歇一歇;帮蚂蚁搬家只是休息时的娱乐活动,即便没有蚂蚁,她也会在那时、那地停下。
谢祁清抿唇,无甚温度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无措。
小孩走路当然会累,谢祈清自然想得到,但他一是想锻炼谢穗安的体力,二是认为...
她会说。
这和“饿了喊饿”,“渴了要水”逻辑一样。
任何人都会说。
她没有。
这样想想,似乎近一天以来,她都没有主动要求过什麽。
昨天他还因“独立勇敢”夸赞过她。
从昨天见到谢穗安开始,谢祈清就打算养成她独立自主、勇敢坚强的习惯。
可根本不用教。
她足够独立、勇敢,甚至比他计划得还要听话。
谢祈清眼底複杂。
怎麽会和他的幼年,一模一样。
头顶阳光炽热。
埋藏在阴暗角落的记忆被阳光一遍遍晾晒,展露在眼前。
谢祈清突然想起父君、母君为何在他的生辰礼上送来“别哭”的字条。
那时他练剑受伤,无数次期待能有人过来看看他。
没有。
大哭了一场。
于是在三百岁,得到了来自父君、母君的生辰礼物。
他是神界的耻辱,是被他们企图遗忘的存在。
自那之后,会哭着寻求父君、母君关心的小神崽变了一个人,将毫无意义、软弱得可笑的哭泣丢在角落,逐渐成长为神界的骄傲。
谢穗安,想要成为骄傲吗?
谢祈清附身蹲下,第一次弯的这麽低,他捏了捏穗穗的小腿,沉声问:“怎麽不说?”
一大一小相距二十公分。
一个睥睨万物无人敢靠近,独来独往不会照顾人,一个习惯了独居,独立自主不会依赖人。
却又是他们成为了父与女,互相陪伴的一家人。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父女组合了。
大的不管,小的不知道说,他们都活在各自的世界里,冷漠地互不靠近。
又或许,他们不冷漠。
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为那麽糟糕的组合。
穗穗扭着小手,好奇重複:“书?”
谢祈清不语,良久,点头。
“说。”
谢祈清伸手,抱起脆弱小小的穗穗,从容向前走,手臂僵硬,语气却淡淡:“要说。”
父君、母君不允许他说,一张字条堵住了他的一切。
他不会重蹈覆辙,让谢穗安陷入同样的境地。
“饿了喊饿,累了说累,什麽都可以说。”
有些事正在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情感也是。
谢祈清知道。
毕竟,他开始在意谢穗安从前过着怎样的生活。
在还不是他的女儿时,以怎样的形态如何活着。
“你从前生活在水里?”
他问。
第14章 第 14 章
提到水, 穗穗特别激动,“噗——”
她模仿着从前在大海里展现“龙吸水”壮观场景时的模样,一个劲的“噗噗噗”。
双颊鼓鼓。
谢祈清仔细观摩了一阵, “是河豚?”
穗穗一头雾水。
“你叫什麽名字?”
穗穗秒答, 兴奋地摇晃手手:“妹妹!”
“妹妹,窝。”
“妹妹妹妹我我我。”
两人谈话间, 谢祈清已经抱着穗穗走到了书店,与其再和她来一场牛头不对马嘴的艰难对话, 他选择买一本海洋动物大全回家。
不是海里,就在河里,溪里,池子里,总能找到她的种族。
至于找到了有没有用,能带来什麽价值,魔尊没有考虑这些。
...
书店门口堆满了各类教科书, 有些刚到货的试卷摆在最显眼的第一排。
里面则有很多言情小说、杂志之类的,封面五颜六色夺人眼。
穗穗愣愣盯着。
谢祈清要买的书不在这里,逛了一圈又抱着穗穗离开,去了高中对面的一家稍微大一点的书店。
刚走到学校门口, 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从里面走出来。
“中午吃什麽?饿死了”
“秦时不来谁付钱?”
“你敢让他付钱?他今天跟变了个人, 阴森哑巴。”
“估计跟了个大哥, 搞清楚谁在罩他。”
“看他今天这嘚瑟样就不爽。”
...
秦时?
谢祈清漫不经心地扫过去。
几个穿着一中校服的高中生肩并肩, 发型各异,处处带着一股杀马特的嚣张,裤腿微卷, 吊儿郎当的,最中间那个红发脖颈边挂着一条银链, 嘴角露出一抹轻嘲,明显是一群惯常混迹街头小巷的混混。
谢祈清对带狗链的人不感兴趣,很快收回目光,停在路边等红绿灯,顺便给穗穗上安全教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