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爸爸,头疼带娃(76)
好处是就在谢祈清眼皮底下,很安全,照顾得周到, 想上厕所随时解决;坏处自然是供她玩乐的地方小, 没有人陪。
好在穗穗能自娱自乐,来糖水店上班的新鲜感还在, 不会闷。
但等新鲜感过去,会有很多麻烦。
如果能再来一个人分担陪穗穗玩的压力, 穗穗会快乐很多。
秦时无疑是陪玩以及打工上班的最佳人选。
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了解彼此的底细,不会追求不必要的家庭关系,秦时经商能力了得,不来糖水店有点埋没人才的味道。
谢祈清向来惜才爱才,没有不要他的理由。
唯一心梗的就是那句——
“爸爸。”
一千多岁的狗崽子还想跟他平起平坐?
谢祈清自我调节了一下午,下午六点多下定了决心。
看在小龙崽和秦时相识, 为了女儿,他暂时妥协一步。
“爸爸”,称呼而已。
都是虚名。
*
谢祈清接受了秦时,问题是秦时不接受他们。
他幼时离家, 除去六百年前和师父相处了九个月, 以及和小龙崽相处的一年, 剩下的五百九十八年零三个月里, 他与其他人的关系就像星群与鲸。
相隔数万里。
他在师父的帮助下修仙,日複一日的修炼。人间几次轮回,再没有人记得世家子弟秦时。
秦时与世间的最后一丝联系, 连同他的委屈一同在时间的长河里被切断得干净。
朝代更叠,没有人记得被冠以叛国罪名的秦时, 就如同没有人知道他被世家陷害、被父母亲手捆在耻辱柱上。
一圈一圈,捆得他无力挣脱。
即便过去了六百年,秦时依旧没有从那场大火里走出来,建筑变幻,街尽头的那场大火却始终在秦时心里灼灼燃烧着。
...
秦时第二次拒绝了谢祈清回家的建议。
四周安静些许,谢祈清姿态淡淡,他和秦时擦肩而过,牵穗穗往前。
“回家。”
穗穗以为“爸爸”会跟着,跳了两步没看到秦时,环顾四周才发现他没动,小脸一皱:“爸爸嘞。”
“他不回。”
穗穗:“为什麽呀。”
“他不想当爸爸。”
穗穗甩掉谢祈清的手小跑到秦时面前:“你不知道我?”
她其实想说的是: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龙崽平生相识的人不多,一只小手就能数得过来。
即便和他们相处的记忆因转世被迫遗忘,但穗穗还记得。
忘了神的模样、名字,记得他的话。
那些美好的画面印象深刻,怎麽都忘不掉,正是那些珍贵的温存,一遍遍呼唤着穗穗,不厌其烦地告诉她——
认识他。
没见过,但认识。
“知道我?”
还记得她吗?
同她记得他一样。
在满怀的期待里,用字面意思理解“知道”一词的少年低声道:“不知道。”
星群破碎,穗穗低头,握紧小手感受着鼻尖传来的酸涩感,委屈吸了吸鼻子,眼眶也红了一圈。
她转身面对谢祈清,指着秦时控诉道:“他不知道我。”
他怎麽能不知道她呢。
秦时一脸莫名。
穗穗的问题与控诉毫无道理可言。
谢穗安又不是什麽名人,她只是两岁半的普通人类幼崽,秦时有什麽理由、什麽方法在此前了解知道她?
没有。
但她哭了。
哭得泪眼朦胧,眼泪哗哗,抱着谢祈清的腿嗷嗷大哭。
谢祈清安抚着拍拍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微掀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死寂与冷,和秦时目光相对。
“回家。”
秦时抿唇,看了穗穗一眼,似有无措,语气干巴巴:“我有自己的家。”
“不想知道你师父?”
秦时僵硬。
谢祈清淡淡扔下七个字,也不管秦时什麽反应,抱起哭闹的穗穗往前。
穗穗胡乱摆手,咿呀呀地表达不满,谢祈清压低声音解释:“他会过来。”
从昨日见面的情况来看,他还算有点份量。
穗穗第一时间往后看,还没看清,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纸巾挡住了她的视线。
穗穗摇头扒拉谢祈清的大手,像猫捉老鼠游戏,一个逃一个捉,在胡闹的捉与逃里总算擦干了眼泪,穗穗顺势看到了后面的少年。
双手捏着书包带,板着脸看向前方。
少年剑眉星目,相比于谢祈清而言无论是神情还是模样都嫩了点,沉默里带着两分少年气。
漆黑如星潭的眸子撞上了穗穗的圆眸,秦时躲闪,抿唇。
严肃里带着一丝窘迫,以及不知所措与羞赧。
坚定说不去,最后还是巴巴跟上。且还让两岁所的小幼崽嚎啕大哭。
绝非君子所为。
严肃的神情又窘迫了一点。
**
除了书包,秦时没有带任何行李。
三居室里还剩的一间空房暂时属于他,没有床。
谢祈清:“今晚打地铺。”
秦时没有意见,亦步亦趋地跟着谢祈清,从某种程度上和穗穗的行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穗穗每次眼巴巴地跟着谢祈清时,要麽是犯了错不敢支声,要麽是有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怎麽说,于是欲言又止地做着谢祈清的小尾巴。
今日,来了条沉默款大尾巴。
谢祈清扫过摆弄小兔娃娃的女儿,强压着不耐低声道:“有事就说。”
“我的师父。”
“想知道他的信息?”
“是。”
谢祈清走向厨房:“陪我女儿玩一天,回答你一个问题。”
话音刚落,他关上厨房的门,把秦时隔绝在厨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