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白切黑了怎麽办(114)
沈渡舟察觉到身后动静,犹豫了片刻,然后与谢辞走远些,这才小声道:“但昨日我还有一个发现。”
沈渡舟眉目间没有多少喜色,而且还刻意避开了中蛊的弟子,想来应该不是什麽好消息。
谢辞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沈渡舟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艰难道:“虽然我找不到铜钱蛊的解法,但中蛊之人之所以大多撑不过一个月,是因为经脉承受不住。若是能有什麽办法加固他们经脉承受住铜钱蛊之毒,此蛊便可不攻自破。”
谢辞肩头微微一颤,他看着沈渡舟,没有说话。
“我之前閑来无事时碰到卫常平,替他诊了一脉。”沈渡舟解释道,“我说过我并不关心你的曾今,也无意打探你的过去,但现在……恐怕真的只有你的万剑诀能救他们。”
谢辞低头不言,他自然不是舍不得功法,更不是不愿意救他们。
只是……
若是万剑诀暴露,他的身份也便暴露了。
更何况世人并不知晓此功法,就算是八年前的踏云门中,也只有他身边最熟悉的几人才知道。
“在那西疆之人与你为敌的这节骨眼上,突然出现这麽针对你的蛊虫,这很有可能是为你做的局。”沈渡舟眉头紧锁,声音越发的冷了些。
“或许,有人正在等我入局——”
宗门邪法(十二)
平江城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亭台楼阁都被覆盖上一层纯粹的白。
初雪并不见得有多冷,但谢辞却穿得比往日更厚了些,厚厚的大氅上银狐裘的毛领将颈脖都包裹住,他总爱将整个人都缩在袍子里,閑时连门都懒得出了。
江怀雪并不知晓谢辞从前的冬天是不是也这样,她只是叫人备了更多的炭火和衣物,又多送去了些御寒的药膳和冬酿酒。
于是秋子萧来找谢辞的时候,蹭了一桌好菜。
“这麽多都是小怀雪準备的?”秋子萧可一点儿都不客气,一来就围着火炉抱着汤婆子喝起热茶来。
这汤婆子还是刚从谢辞手里顺手拎过来的。
江怀雪无奈的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谢辞冰凉的手里:“你又不怕冷,抢这个干什麽。”
秋子萧一笑,那明媚的笑容叫江怀雪佯装生气的神色都晃了晃没办法再维持,不得不承认,秋子萧生得的确好看,是那种叫人一眼惊豔的容颜,赞叹一句倾国倾城也毫不夸张。
“说起来也是奇怪,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派人寻找歃血盟少主,然而他就好像在传播开消息之后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秋萧阁再也没找到他任何蹤迹。”秋子萧有些苦恼,“本以为要抓住这麽一个小孩子不会太难……”
“找不到就罢了,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想来也没作恶,并非一定要赶尽杀绝。”谢辞叹一口气。
江怀雪给谢辞添了一碗汤,顺手将汤里的鸡腿放在了秋子萧碗里。
“小怀雪对我这麽好?”秋子萧笑得好看。
“谢辞这几日,不想吃太多荤腥。”江怀雪说完,秋子萧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谢辞脸上。
秋子萧没再说什麽,眼中却有掩藏不住的淡淡忧伤。
谢辞平日里是爱吃这些的,但每次蛊毒发作难受的时候就会吃不下什麽荤腥,若是受了伤或者消耗太多内力,有时候一连十天半个月胃口都恢複不了。
这次……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吧,比以往都要久。
秋子萧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的人找到歃血盟少主了,但他……当着我的面自尽了。”
谢辞和江怀雪都是一怔,他们显然没想到那少年竟会如此决绝。
“还有西疆那人,我们的人发现发现他应当是在往北边走,旭阳城。”秋子萧继续道。
“旭阳?那地方算得上偏僻,他们怎麽会去那边?”谢辞问道。
“之前我们秋萧阁的情报里,有一个地方时常出现古怪,就是旭阳的灵山村。”秋子萧不太确定的说道,“但起初我们也并未太在意,只以为是凑巧,天时地利罢了,现在想来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秋子萧已经派人往旭阳去了,那边太过偏僻没有人手,想调查清楚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初雪终究是下不了太久,没过几日出了太阳,白皑皑的雪融化得沾染了灰渍,再也没有了前几日刚落下时的洁白。
不是雪太髒,是地太髒。
落下的时间长了,终归是会被浸染的。
沈渡舟始终没能试出铜钱蛊的解药,蛊毒发作后被控制心神的弟子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没有几个还清醒的了。
原本现在的情况就已经足够糟糕,可突然有一日半夜,弟子们所住的阁楼爆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那些弟子慌乱的跑出来,跑在后面的几人身上都带了伤!
“发生什麽了!”江怀雪逆着人群往阁楼里走去,将正试图控制住场面的韩莫期喊住了。
韩莫期指着阁楼里:“阿阮……阿阮中了铜钱蛊,刚刚杀人了!”
阿阮在一衆弟子中武功算是不错的,他半夜突然发狂,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师兄弟们在他面前犹如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他杀了两人又伤了好几个人,被惊醒的衆人夺路而逃,有几个相熟的弟子没逃,想要将他拦下来,却又不敢真的对他出剑。
江怀雪和刚赶到的谢辞一同沖进阁楼里,对视一眼后分别从左右包抄了过去。
那几个拦住阿阮的弟子见是他们,赶忙向后退开让出距离来。
谢辞身上还披着厚厚的大氅,但动作却丝毫没有因此显得迟缓,他手中没有武器,自是不可能空手接下白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