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白切黑了怎麽办(142)
“啊——!”
佑娘瞬间倒地惨叫起来,她甚至顾不得地上那些不认识的虫尸残骸,痛不欲生的翻滚挣扎着。
秋子萧眼疾手快再次出剑,那多腿鬼蛛应当是太久没有吃过活食了,明明看着利刃刺来,却也舍不得松开到手的肉。
归春剑寒光一闪,将那鬼蛛钉死在地上。
可外面的街道却在此时传来了声响,是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正从街道两边的铺子一间一间的找过来!
“不行,快走,得马上离开这里!”秋子萧想要将佑娘扶起来,然而佑娘肩头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随着那重毒扩散,周围的血肉竟似融化般的流淌着,伤口无比狰狞。
鲜血滴落在地,留下的痕迹一时半刻也抹不去。
佑娘忍着那钻心的痛楚站起身,秋子萧扶着她往密道退去,然而就在将要进入密道时,佑娘停了下来。
“一定要……找到阿姳!”她用尽全力将秋子萧推进密道,然后用背抵住暗门关上,失去力气倒向一旁。
那暗门关上后从铺子里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就是一堵普通的墙,唯有在过膝高度的木板衔接处留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秋子萧被推进密道跌倒在地,刚好回头就透过这条缝看到铺子的门被撞开了。
佑娘似想要夺门而出,就好像门外才是唯一活路,然而她受伤的肩头已经被侵蚀出白骨来,再无几分力气。
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刚才她或许也可以跟秋子萧一起躲进甬道中,但中毒的她甚至都撑不到他们走出去。
更何况这里留下了血迹,那些人查到此处却不见人影,定然会全力搜查,或许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会被追上,那他们两人就都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沖了进来,为首的人手里持着长鞭。
缝隙太小,秋子萧只能勉强看到那些人半身,却看不到他们的脸。
其中两个下属将痛苦不堪的佑娘押到为首的那人面前,那人伸手挑起佑娘的脸,冷哼轻笑道:“这麽多年还没有几个人能潜入我地下城,你倒是很有胆量。”
佑娘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但她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毒发的痛几乎快要了她的命。
那人转头打量着地上的血迹,佑娘抓住机会拼了命的要往外面的街道跑。
但她怎麽可能跑得掉呢,跟在后面的几个下属将她拦下来,一脚揣在她血肉模糊的肩头!
秋子萧便看见佑娘被踹倒在地,那曾经美貌无双的面颊现在却满是血迹和泪水,她望着密道的风向,口中不断的有鲜血涌出来。
逃,快逃——
秋子萧读懂了她的无声的话。
然而下一瞬,一条长鞭从颈后卷住她的颈脖,将她的头往后拉起,那纤细的腰身如同要折断了一般,肩头的伤口挤压出更多的鲜血来。
“还想逃,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又能逃到哪里去?”那西疆人冷笑着,“既然有胆子混进来,就要做好把命留在这里的打算啊。”
毒素已经发作,佑娘全身血肉都开始腐烂般的痛着,之前的微弱挣扎渐渐平息下来,就连呼吸似乎也要断了。
“既然你喜欢此处,那就留在这里吧。”那领头之人长鞭一挥,佑娘被猛地卷另一头的几个篓子砸去。
那些篓子里的鬼蛛被惊动后接二连三的跳了出来,在看到浑身是血的佑娘后立马就被吸引了去,三三两两的爬到她身上,一只接一只的开始噬咬进食!
“呃啊啊——”
秋子萧从缝隙间正好能看到这一幕,但他的视野已经被泪水覆盖,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模糊起来,只有一片刺目的猩红颜色怎麽也无法忽视。
他终是不忍再睁开双眸,那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粗糙不平的泥地,泥土嵌入指缝,撕裂出带血的伤口。
可是十指连心的痛,在此刻也显得微不足道……
鬼域食魂(二)
天空暮霭沉沉,黑压压的云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来。
大雪将至。
谢辞他们终于是赶在漫天大雪落下的前一刻踏入了旭阳城的城门。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暴风雪前夕,所有人都在家中关紧了门窗,没有谁会愿意在这种时候出门。
两匹马疾驰过街道,到达客栈的时候,他们身上也早已堆积了厚厚的雪花。
谢辞翻身下马,将江怀雪扶下来之后,又把何时夕也扶了下来。
“接连赶了两日的路,你的伤好像又有些裂开了,先上楼处理一下伤口。”江怀雪扶着何时夕往楼上走去。
谢辞往身后的街道看了看,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屋子里终于是能暖和些许,谢辞拿出纱布和药粉,替何时夕将那早已被鲜血浸透了的纱布换下来。
那些伤口实在太深,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断然好不了的。
不过好在谢辞处理这样的伤口倒是算得上得心应手,他这些年受的伤太多,也不知给自己包扎了多少次,算得上熟能生巧。
“这段时日你就先在客栈中修养,旭阳城不太平,尽量不要出去。”谢辞换好纱布交代道。
何时夕一声不吭的忍下伤口的阵阵剧痛,他一双清亮的眸子都被泪水浸透,但却又倔强的不愿意落下一滴来。
等换好了药,谢辞叹息一声,看向眼前分明还年纪不大的少年。
“倒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惜命的,算计着算计着,怎麽还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谢辞摇着头。
何时夕认真道:“事不关己时,所有人都在隔岸观火,这样冷漠的人情我已经不敢再赌,人心本就是经不起任何敲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