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猪(36)
“还有这个,”祝识荆指了指第五行的回答:“变态一样的精力,每节下课都要来教室转转。”
“规矩特多,还不让在教室吃饭或吃零食,哪怕把饮料带进班都有罪。”
回複也是让人哭笑不得:“有幸被逮到一次,他冷飕飕盯着我,我直接原地升天。”
“更可恨的是,他每星期只放一天假,周六下午放,周日中午来。”
“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独家秘方。”
“学校不管的吗?”
“笑死,每个重点班的老师可是有特权又有后台的。学校管不到。”
“一把辛酸泪。他可是带了我三年啊!我整个青春都是黑色的。”
“同惨。”
“……”
看完这些,宋玉舒幽幽道:“所以……”
祝识荆:“死了重开吧。”
宋玉舒:“……”
“开个玩笑。”祝识荆仰天长叹:“只能认命了。”
宋玉舒没精打采。
祝识荆一片死灰。
他俩也就小学一年级和三年级同桌过。
没想过高中还有同桌的一天。
老天爷,你玩我呢?
忙碌的她
新学期开始,宋玉舒和祝识荆在新的班级相遇。
左边靠窗的第四排。
宋玉舒:“同桌,你好。”
祝识荆:“你好,同桌。”
很好,不熟。
宋玉舒后面是秦弄玉,祝识荆后面是袁津有。
天崩开局。
低头无言片刻,宋玉舒拿出物理书,温习寒假学的东西。
祝识荆为避嫌,拿了生物书。
安心学习中,勿扰。
和宋玉舒同桌,真是个奇妙的经历。
这种与她并肩的感觉,也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祝识荆垂下眸,情绪微敛。
班长的职位,最后由武纨诞决定,让宋玉舒和祝识荆同时担任。
反正男女同桌这种事他都干的出来,其它的也无伤大雅。
他交代了平时的琐事安排,顺便让他们把课表贴出去。
比起高一上学期的一节体育课,这学期变成两节。
同学们都挺兴奋。
祝识荆也打算这个学期好好锻炼身体,晚上多跑会步。
毕竟又要测一千米了。
跟宋玉舒交接下这学期的计划,再加上武纨诞要求每位走读生都必须早读和晚自习到校,做饭时间也不够。
所以祝识荆打算中午做饭,早餐和晚饭在食堂或校外吃。
宋玉舒没有异议,欣然同意。
适应了一段时间,慢慢也习惯了。
最近有点热闹。
语文老师讲完窦娥冤,宣布要每个班级自行举办雷雨话剧。
虽然大家都挺激动,想看好戏,但没人举手。
谁也不想自己被当成戏看。
宋玉舒身先士卒,报名了鲁侍萍。
祝识荆也为了给语文老师捧场,报名了周朴园。
宋玉舒目光複杂打量着他,给他递小纸条:“你凑热闹?”
祝识荆:“恰好有点兴趣。”
宋玉舒:“也好,回去对对台词。”
祝识荆:“好。”
两人晚上回家,开始对台词。
祝识荆装模作样拿着一根筷子,看着桌上的抹布:“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
宋玉舒模仿着谦卑的语气,看着祝识荆:“大概是的。”
祝识荆拿起抹布看看:“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旧雨衣,你回头跟太太说。”
宋玉舒:“嗯。”
祝识荆:“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準随便进来吗?”
宋玉舒:“不知道,老爷。”
祝识荆语调僵硬:“你是新来的下人?”
宋玉舒声情并茂:“不是的,我找我的女儿来的。”
祝识荆:“你的女儿?”
宋玉舒:“四凤是我的女儿。”
祝识荆:“那你走错屋子了。”
“卡卡卡。”宋玉舒奇怪道:“祝识荆,你背台词能有点感情吗?”
祝识荆:“我觉得前面冷淡的调子没太大问题。”
宋玉舒沉思:“封建阶级的傲慢和腐朽你没表现出来。”
祝识荆:“哦。”
他琢磨着道:“鲁侍萍面对抛弃自己的男人的那种複杂和怨恨,是不是也要有?”
宋玉舒:“嗯,我再试试。”
祝识荆示意:“继续。”
宋玉舒换成压抑的腔调:“哦。――老爷没有事了?”
祝识荆指了下窗户:“窗户谁叫打开的?”
宋玉舒走过去,假装关上:“哦。”
祝识荆:“你站一站。”
他迟疑道:“你――贵姓?”
宋玉舒声音颤抖,“我姓鲁。”
祝识荆:“姓鲁。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
演了一段后。
宋玉舒分析道:“你这个回忆和追思的语气可以,但表情别变化太大,你毕竟是个老爷。”
祝识荆点头:“你说姓鲁的时候收着点,后面还有一段呢,那个要注意。”
宋玉舒:“好。”
祝识荆看着她:“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惠,也很规矩。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吗?”
宋玉舒垂眸:“不好说。”
祝识荆:“哦。”
宋玉舒语气开始慢慢变化:“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祝识荆语调轻微上扬:“哦?你说说看。”
宋玉舒声音低沉:“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惠,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祝识荆有些惊慌:“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宋玉舒声音激愤:“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的不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