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触手可及的光(26)
上了高中,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她真的不想放弃。
而且……
夏晚晚小幅度地偏过头去看皱眉解数学题的林慕白。
要是能争取到这次机会的话,就可以和他站在一起了。
她目光坚定了几分,拿起桌上的碳素笔,打开笔帽填写着个人信息。
恰好前桌的张子鹏回头从书包里找书,嗤了一声道:“人家上面写着,要求口齿清晰,你做个自我介绍还结结巴巴的呢,还妄想参加这个活动,真是……嗷!”
没等他说完话,他的凳子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重心不稳下巴磕在了椅背上,咬到了舌头。
张子鹏骂了句髒话,用手摸着下巴,愤怒地看向始作俑者。
林慕白右手转着笔,嚣张又随意道:“不好意思啊,我这腿太长了。”
他在收回腿时,又踢了张子鹏的凳子一下,向前探过身子,拖着腔调道:“不过啊,这不能怪我,也可能是你舌头太长所以才咬到自己的,所以下次说话的时候当心点。”
张子碰自知理亏,愤恨地瞪了林慕白一眼,没再说什麽。
夏晚晚在一边看戏,擡头去看林慕白,抿唇偷着乐。
“你笑什麽,”林慕白对上夏晚晚满含笑意的杏眼,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一如既往的不羁,“不相信我腿长啊?”
夏晚晚憋着笑,一笔一划地填着信息表,点头:“信。”
林慕白凝着她秀丽的侧脸看了看,又转了两下笔,继续埋头做题。
放学后,夏晚晚背着书包,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公告牌上贴着的方阵解说员面试的要求和时间地点。
她双手反複卷着书包上垂下来的带子,内心在突破自己和走出保护圈的恐惧之间反複矛盾着。
“想报名就报,别犹豫。”
头上被一片阴影笼罩,夏晚晚回头,猝不及防地和身后的林慕白四目相对。
“你放心大胆的去报名,我不用参加方阵,有大把时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练习。”
暗黄的路灯下,林慕白单肩背着书包,桃花眼中像是有揉碎了的星月,带着熠熠光辉。
夏晚晚松开卷着书包带的手,重重地点点头,把报名表投在了信箱里。
林慕白赞赏一笑,在这渐浓的夜色里,他的声音低醇,好听又让人心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夏晚晚和林慕白离开后,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往信箱里交报名表。
迟峻弯着腰,费劲地往快要被塞满的信箱里投自己的报名表单。
张子鹏用舌头顶顶牙齿,愤愤道:“峻哥,你是不知道那林慕白多缺德,故意踢我凳子,我下巴一下磕凳子上了,那可是铁的呀,妈的我这下巴到现在还疼呢,我跟你说峻哥,要不是那时候上课呢,我肯定揍他。”
迟峻鄙夷地打量了个头不高,体型微圆的张子鹏,又想起军训在食堂那次遇见瘦高但硬朗的林慕白,无情道:“你也就口嗨一下,要动起手来,你真不一定能打过他。”
张子鹏:“……”
感觉有被伤害到。
迟峻无意一瞥,在人群中望见了胡宁月,拍拍张子鹏的肩让他先走,小跑过去叫住她:“宁月。”
胡宁月正兴高采烈地跟身边的女同学聊天,见到迟峻的那一刻笑意收敛,跟同学说了声再见,驻足问道:“怎麽了?有事情吗?”
迟峻感觉到了胡宁月语气中的冷漠,知道她还在为中秋节假期那天的事情生气,耐着性子解释道:“胡叔叔给你妈妈办生日宴会,你中途跑出去了,我挺担心你的,但,当时那种情况,客人都在,我真的是没办法脱身。”
胡宁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道:“都过去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本来她和迟峻也没有多深的交情,那场生日宴各大知名集团的人都在,迟峻没理由为了她放下面子把那些客人抛在脑后。
想开了,就不觉得有什麽了。
“还有,”胡宁月冷着声音强调道,“那个女人,她不是我妈,我妈早就过世了,天黑了,你早点回去吧。”
迟峻还想说些什麽,胡宁月根本不想再听,径直走远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她的亲生父亲,在她亲生母亲忌日那天,给后娶进门的狐貍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她为自己的过世的亲生母亲感到不值,在狐貍精的生日宴上提了句自己的母亲,却被父亲扇了一巴掌,让她滚。
说到底,她这个唯利是图父亲啊,还是更爱自己的面子,和后进门的这个可以给他带来利益的女人。
她母亲陪伴父亲那些年过的苦日子,又算什麽呢?
胡宁月顶着大雨跑出了宴会厅,最无助的时候甚至没人出来给她送一把伞,她没想到的是,她撞见了夏晚晚。
明明跟她在校园里关系不好的女孩,却愿意给她撑着一把伞,还花钱带着身无分文的她去吃了一顿早餐。
夏晚晚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
胡宁月很感激夏晚晚,也为之前对她做过的事情感到无比愧疚。
不过还好,她错的没有太离谱,一切还有补救的余地。
时间很长,她可以慢慢弥补对夏晚晚的伤害。
她想和这样善良可爱的女孩子,成为朋友。
——
面试方阵解说员的时间在周五下午放学后。
夏晚晚还有两天的时间準备。
她趁着下课的时间在教室的电脑上找了些运动会解说稿,打算自己提前练练。
她感觉,平常在宿舍里对着镜子练练还好,可是听说面试的时候要对着一排不认识的老师,那场面堪比选秀节目的阵容,她光是想想就腿肚子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