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触手可及的光(68)
丛娟回头往屋里瞧瞧,无所谓地摆手:“他呀,没事,男孩子皮实着呢,就是脚踝的软组织伤到了,我带他去拍了个片子,没伤到骨头。”
听丛娟这麽说,夏晚晚也终于放心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同学要不要进屋来坐坐?”丛娟热情邀请着夏晚晚。
“不了不了,”夏晚晚晃手笑笑,“我先回去了,阿姨再见!”
“诶,再见,天黑,慢点走啊。”
“知道了,谢谢阿姨!”
丛娟的手搭子门把上,望着夏晚晚的身影夸道:“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
林慕白刚睡醒,拄着拐从卧室开门出来,脑袋上还竖着两根呆毛:“妈,谁来了啊?”
丛娟把门关上,走过去给儿子顺着头上的毛:“你同学,来给你送作业和卷子来的。你怎麽还自己下地了呢,有事你叫我一声就行了,你这脚刚伤到不能吃力。”
“我这没事,”林慕白用手顺顺头发,“我在屋里听见动静,想着出来看看谁来了。”
丛娟一眼就看穿了林慕白内心那点小九九,直接戳穿:“听见动静?你是想看看给你送作业的那个女孩子吧。”
林慕白:“……”
“我听送你回来的老师说,你是为了保护人家女同学不受伤,自己才砸脚了吧,”丛娟把林慕白扶回卧室,把林慕白那点心思尽数看穿,“你呀,年纪不大,先学会英雄救美了,依我看,今天给你送作业那女孩,就是你救下的人吧?”
林慕白顺着丛娟的力气坐到床上,望天道:“啊……是她。”
丛娟笑容带着深意,把夏晚晚刚送来的作业本和卷子放在了林慕白的床上学习桌上:“一会儿好好写作业啊,别辜负了人家姑娘这麽冷的天,大晚上跑这一趟给你送的作业。”
林慕白:“嗯,我知道了。”
他将一条腿架起来悬空放置,然后伸手翻着桌上用粉色燕尾夹夹着的按类分好的卷子,心头一热。
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有没有偷偷哭鼻子。
——
夏晚晚在自己房间写作业时,还是觉得对林慕白挺过意不去的。
要不是因为她,林慕白也不会被砸伤脚踝,因此耽误课程,甚至还会影响最后的期末考试。
她认为自己应该去买东西看望一下他。
可是又不知道买什麽比较合适。
夏晚晚咬着笔尖思来想去半天,也没能拿出什麽注意来,索性去厨房找正在刷碗的舅舅询问意见。
厨房里哗哗流着水,何斌听夏晚晚讲完后,立马放下的手中的碗,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干净手:“你这孩子,这麽大的事情怎麽没早跟我说啊,你怎麽样,伤没伤着?”
夏晚晚摇头:“我没事舅舅,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应该买点什麽去看他比较好。”
何斌:“那个男孩……是上次送你公主裙那个?”
夏晚晚没成想何斌还记着这事,也没敢撒谎:“是他。”
何斌背手摘下围裙,没说什麽,而是走出了厨房来到门口。
夏晚晚不清楚何斌到底是个什麽意思,便跟在他身后一起。
何斌到了门口的衣架前,穿好衣服:“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先回屋好好写作业複习功课,我去买几件礼品,今天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吃过饭,我陪你一起去那男孩家里看望感谢一下。”
夏晚晚露出了舒心的笑,脆生生道:“谢谢舅舅!”
何斌摸摸夏晚晚的头:“跟我客气什麽,快,快回去写作业,别浪费时间。”
“好!”
大门“嘭”的一声关上,夏晚晚回卧室时,丁慧忽然开了门。
夏晚晚和丁慧所在的房间门正对着,她关门时正好看见了丁慧,叫着人道:“舅妈。”
丁慧摸着微隆起来的小腹:“你舅舅出门了?”
夏晚晚:“是,他出去一趟。”
她不太确定丁慧有没有听见她和何斌之间的谈话,怕万一丁慧知道何斌出去做什麽之后再闹起来,只得含糊其辞地讲着话。
“行,我知道了,”丁慧反手关上门,“你写作业吧。”
“好。”
夏晚晚怯生生地关着门,透过门缝观察着丁慧的神色。
舅妈看着面色如常,应该没有生气吧。
丁慧走到餐桌前,拿起保温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夏晚晚和何斌的对话她虽然没听清,但懂了个大概。
人家同学为了救自己家孩子受伤,他们家出钱买东西去看望看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何斌悄声地背着她做什麽?
她是这麽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真是的。
丁慧猛喝一大口水,温水润湿了干干的喉咙,流进肚子里很舒服。
她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腹部。
不过,她之前对晚晚确实苛刻了些,每一次何斌给夏晚晚买东西,她不管夏晚晚是否在场,都要劈头盖脸地说何斌一顿。
也难怪何斌要背着她。
她想起刚才夏晚晚看她时那怯懦的眼神。
其实这孩子来她家这麽多年,一直很乖很听话,从来没惹过什麽祸,也从未给他们带来什麽麻烦。
都这麽长时间了,她也该接受这个孩子了。
夏晚晚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最起码不能像之前那麽苛责她。
就当时给肚子里的小娃娃积福了。
锦城苑。
客厅放着舒缓的古典乐,蒋洁搅动着瓷杯里的咖啡,吹着飘散的热气。
李央坐在矮脚桌前,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抹茶蛋糕,心事重重。
“别戳了,要吃就好好吃,不吃别祸害点心,这一块蛋糕挺贵的呢,”蒋洁拍了拍李央的胳膊,“你今天怎麽了这是,从放学回家开始就一脸心事,在学校遇着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