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莺(26)
婉儿也并不惊慌:“一切只凭相爷意思行事,婉儿也不想冒犯赵大人。请赵大人见谅。”
根本没有人理会我的叫骂,婉儿说:“赵大人有什麽事都可吩咐我们下人去办,但请不要离开这里。”
能不能离开此际也由不得我决定,我被软禁了,情况再明显不过。
外面的人全部都是一丘之貉,早有预谋。只是我怎也想不通,司马燕玲把我关起来又是何等用意。
隐约中,只觉有不好的预感快要应验。
第九章
我连续数日被关在屋中,门外始终有下人看守。我有什麽要求,他们也办得妥当,我依然受到礼遇。我感到十分烦燥,我失蹤数日,朝中定有事情发生。司马燕玲一直不出现,我安静地坐在屋内,静观其变。
晚上,我听见门外有声响。我不看来人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婉儿送饭来的时间。
婉儿这丫头定是知道不少事情,我要好好想个办法套套她的话。
我听到盘子被放下的声音,然后那人慢慢地靠近,擡起手来轻抚我的长发。
这人不是婉儿,我浑身一凛,身体僵直。
他低下头来,气息就在耳边,我想站起来推开他,那人似知道我的心思,马上把我按坐在原地。
“清持,你在等谁?”司马燕玲在我耳边低低地问。
我转过头去,终于看见他的表情。这个人很陌生,他笑得令人胆战心惊。
“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敢再来见我。”我冷冷地说。
司马燕玲暧昧地一笑,他坐下来,摆开案席。
这种时候我哪里还有吃饭喝酒的兴致,我只想扯着面前的人,把一切问个清楚。
“清持,来,敬你一杯。”司马燕玲向我递过酒来。我不敢相信这个人还可以这般气定神閑,我随手一扬,把他握在手中的酒杯扫到地上。
酒洒了一地,杯子在地上来回转动,室内温度骤降,气氛紧张。
“司马燕玲你到底想怎样?”我单刀直入,咄咄逼人。
司马燕玲并不正面回答我。他说:“清持,你总是这样,这种脾气也该改一改了。”
面前的人不文又不火,但我的耐性却被磨得殆尽,我沖过去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司马燕玲!你少在那里跟我胡扯!你到底想干什麽?!”
司马燕玲冷静地挣开我的双手,他转过身去,平静地说:
“清持,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等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呆在原地,一时间无法理解他说的是什麽。
“清持,”司马燕玲轻轻地笑了笑:“你的大王已被敌军所俘,他太自负,所以才会受尽折磨。”
我的心一寒,浑身颤抖:“司马燕玲,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司马燕玲不屑:“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王已死,清持。”司马燕玲有点神经质,他目光闪烁:“你失去所有依靠。”
我跌倒在地,不能置信。司马燕玲高居临下,继续对我说:“清持,朝庭已经换下所有旗号,下一任的王者,是我。”
是我。司马燕玲摇晃着神志不清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清持,我才是你可以选择的人!
这一次,你已逃不掉。司马燕玲说。
你只能选择我。清持。
司马燕玲来过之后,第二天门外看守的人全部消失无蹤。
门是开着的,现在我要去哪里都不会再有人来阻止我。
但我坐在屋内,哪里也去不了。
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假的?司马燕玲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话?
王死了。那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怎麽会?
司马燕玲每晚都会来这里看我,与我说话。
我不作声,无论他对我说什麽,我都不回答。但他也不介意,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根本不期待我的反应。
“清持,过几天我便接你回宫。”司马燕玲说:“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住在宫中吗?你总是这样,好高骛远,贪新忘旧。”
我看他一眼。司马燕玲一派清雅斯文,但声音听起来却那样冰冷:“清持,你一向吸引王者,无论更换多少人,你总能令人为你神魂颠倒,真是个孽障。”
司马燕玲擡起我的下巴,冷笑地问:“为什麽不说话?还是你不屑与我说话?”
我依然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司马燕玲也不介意,他说:
“清持,你抵抗吧,最后你会发现,你可以服从的人也不过是我。”
我笑了笑。司马燕玲却生气了:
“赵清持!我告诉你,无论你愿不愿意,你也得忘记他!”
我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窗外,突然如梦初醒,问非所答:
“公主呢?公主她好吗?”
司马燕玲一呆,我精神飘忽,前言不对后语,令他错失反应。
“公主?”司马燕玲轻哼一声:“她一直想做皇后,这次算是如了她的愿,她还有什麽不满足?”
我点头:是,一直都希望着的事情,终于也得如愿了。
每一个人的愿望都不相同,某些人的若要实现,某些人的便要牺牲。
数日后,司马燕玲遵守承诺,把我送返宫中。
我站在往日熟悉的庭园内,感觉茫然。
司马燕玲站在我的身后,他说:
“清持,没想到你一生周折,也脱离不开这里。”
我转过头来看他,我说:“这里有什麽不好?我并不想离开。”
司马燕玲脸色一沉,无论我说什麽,他都觉得不中听。
他走了之后,我站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走到回廊处时,公主迎面向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