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骗婚了(76)
然而当她擡眸对上他那一双沉黑的眸子,她哪还会不知道。
他的目的就是她!
卫襄闭了闭眼睛,咬着下唇,无力地说道:“我们以前认识吗?你为什麽要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好歹让她死也死的明白吧。
闻言,裴云玠双手按在她的肩头,眼底的冰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
他俯身平视她的面容,缓缓说道:“仁德十八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说的是姜国的年号,卫襄很快反应过来,但是她却想不起来那一年什麽时候遇见过他。
裴云玠说了这一句话后就没有再开口,他仔细地盯着她的神情,见她眼底茫然,根本没有想起来。
他苦笑着问道:“阿萤,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卫襄确实想不起来,更何况眼下她根本没心思回忆往昔,她深吸一口气,问道:“崔知涯呢?”
她依稀记得崔知涯还被吊在木桩上,鑒于在侯府时,裴云玠曾对崔知涯用刑,她不知道裴云玠会不会救下他,说不定就任由崔知涯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崔知涯可是她找到钰儿的关键,她当然在意他的生死。
裴云玠身形一僵,垂眸盯着她发白的唇瓣,为什麽那双唇里总是吐出他不喜欢的字眼,他不想听!他不想再从她的嘴里听到有关崔知涯的任何事情!
“他死了。”裴云玠轻飘飘地说道。
崔知涯死了?卫襄蓦地擡眼看向他,他的眼底一片平静,看不出情绪起伏,难道崔知涯真的死了吗?
那钰儿该怎麽办?崔知涯并没有告诉她,钰儿具体在哪里啊,而且她被裴云玠抓住,还能再跑出去吗?
一想到这,卫襄呼吸变得急促,正思忖着,裴云玠忽然再一次俯身凑近她,他的大掌扣在她颈侧,仅仅是用来一点力道,卫襄就挣脱不了。
他埋头在她颈窝,薄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耳垂,在她的耳廓轻吻,时不时舔一下她耳垂的红痣,灼热的气息往她耳朵里直钻。
卫襄敏锐地察觉到他紊乱的呼吸,他们之间有过那麽多次,她哪里察觉不出他的意图,更别提他的掌心还在自己的腰间摩挲。
她咽了咽喉咙,唇瓣颤抖,两手攥成拳头,瞪着他狠t狠地说道:“裴云玠,你要是敢碰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不愿意在如此情形下和他做那样的事情,若他敢强迫她……
卫襄其实有一点点的害怕,但她转念一想,若是裴云玠强迫自己,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眼眸瞪圆,眼底爬上了一层血丝,语声坚定地道:“我说到做到。”
此话一出,裴云玠动作一滞,面容骤然僵硬。
卫襄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亲吻的动作停下,正要松一口气时,脖颈猝然一阵刺痛,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卫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嘶——”
像是野兽的獠牙刺破血肉,标记自己的猎物。
她不断地挣扎,气愤地大喊:“裴云玠,你是属狗的吗!疼死了,松口啊!混蛋!”
莫名其妙啊,为什麽要咬她?
不管她怎麽破口大骂,裴云玠都不松口,卫襄渐渐感觉自己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他咬得太疼了,她忍不住眼眶湿润,淌下两行清泪。
片刻,裴云玠松了口。
他的唇上沾满她的血,他伸出舌尖舔了下,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下一刻,他擡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卫襄的嘴里顿时充斥着血腥味,他将唇上的血渡给她,不顾她的挣扎,汲取她口中的一切。
疯子!
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他,狠狠咬他的唇,唇瓣分离之际,她骂他:“混蛋。”
话音刚落,她两眼一闭,朝地面栽去。
裴云玠一把捞住她,薄唇上满是鲜血,他无措地喊了几声:“阿萤,阿萤?”
怀里的人儿没有丝毫反应。
他立刻把候在外面的周大夫喊进来。
周大夫连忙进来,不擡头都能感受到裴云玠骇人的目光。
诊完脉后,他给卫襄脖颈边的牙印上了药,叹了一口气,“夫人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此前坠湖后并未痊愈,这才昏倒。”
他想了想,还是劝道:“夫人的身子弱,这几日切记要好好将养,万不可动怒,否则落下了病根,可不好受啊。”
裴云玠长眉拧紧。
周大夫一直在院中侯着,自然听到了卫襄扇裴云玠那一巴掌的声音,侯爷脸上的红印甚至都还没有消下去,他从药箱里翻出一个药瓶,说道:“这是消肿的药,侯爷涂了后明日就可消下去。”
“不必了。”
裴云玠压根没管脸上的巴掌印,这是阿萤给予他的,就像他给予阿萤脖颈边的牙印一样。
他恨不得可以留一辈子。
裴云玠垂眸俯视她平静的睡颜,他的嘴里还泛着血腥味,这是阿萤的血,他和阿萤血液交融了。
半晌,唇角扯出一丝笑意。
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是他看到崔知涯手腕上的牙印后,就一直想做的事情。
而昏睡的卫襄,却已陷入一场陈年的旧梦中。
初见
仁德十八年, 那时卫襄十四岁。
那一年的夏日,楚国派遣使者出使姜国。
烈日炎炎,卫襄原本和崔知涯约好去赏荷, 但是日头太晒了, 他们便打算回宫里呆一会儿, 等傍晚日头下去再去。
回宫的路上经过一处凉亭,远远地就听见几道尖锐的嗓音。
“听说裴大人早年一直驻守在北疆, 怎的突然回京了?难道是楚国没有人敢出使我姜国, 这才派了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