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搞事成为邪神共犯[无限](107)
玩家们都是在冰天雪地的新时代中成长起来的,倒不是很怵这一点半点的冷风,但倒霉就倒霉在,他们最初被投放到站台上之时,所穿的是夏装。
再怎麽不怕冷的人,穿着薄薄的短袖站在零下的环境中也受不了。
很多人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地搓着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唯独斐时,原本程序那条在夏季给她造成莫大“痛苦”的围巾,此刻给了她一点温暖。
虽然只有一点,也算是“聊胜于无”。
“大家别怕、这里、这里季节变化得很快,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是春天了,大家忍一忍吧。”夏米尔也冻得不轻,说两句话就要停下来喘一喘。
斐时看了她两眼,解开围巾的一头,分给她。
“谢谢。”夏米尔感激地说道,然而目光一接触到斐时的脸,却忽然想起了什麽,“你……你是怎麽知道那阵风的?”
“……看见的。”
夏米尔沉默了一下:“……连风都能看清楚的人,怎麽还会留在EN里?”
能以肉眼看出风向的变化与速度,这放在旧时代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完全不是人类的能力所能及。但在新时代……这已经逐步转变为现实。
夏米尔在联邦政/府工作,时不时能够接触到这一方面的信息——基因改造计划。
中心城区的人所热爱、追捧的基因改造就是从其中学习演变而来。
然而普通市民所能用的基因改造,顶多适用于“我想让我的孩子更漂亮,更高大。”“我的孩子也可以有一头金发。”这样简单要求,更多的像是一种“微调”。
但最原始的基因改造并不是这麽幼稚的东西,从夏米尔所了解的信息来看,被原始基因改造过的人完全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进入了人类所无法触及的新领域。
然而有资格进行原始基因改造的人,应该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那批人物才对。斐时这麽一个年轻女孩,怎麽看怎麽不像。
何况如果她是,那麽联邦政府早应该闻风而动,取缔EN这个游戏,把斐时带回现实世界中才是。
斐时眸光微闪,摸着围巾没有说话。
夏米尔的问题要解释起来可就长了,她干脆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反正她优越的一直都是眼睛。
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东西。
“给,先用这个包扎一下吧。”医生倾身给那个被玻璃划伤的人递了一卷胶布。
斐时忽然坐直了身体:“不对!”
话音未落,那人就惨嚎一声,浑身都褪去了血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胶布也骨碌碌滚落到了地上。
医生很快就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检查,没过几分钟他就一脸苍白、不可置信地擡起了脸:“他、他死了?”
“而且他……浑身的血液都不见了。”
“最后一条规则。”斐时盯着地上那滩干涸的血液慢慢说道,“见到垃圾要带走。”
“我靠!血也算垃圾啊!那我掉几根头发算不算垃圾,这副本的规则真是见了鬼了!”有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他的头顶上确实有几块斑秃,像是不久前才硬生生扯下来的,看得出来被副本折磨得不轻。
夏米尔赶忙把三人刚才推导出来的结论告诉了衆人,委实是一点也没有藏私。
不属于这个团队的斐时并不介意,她玩过的RPG游戏中基本上都有这样一个兼具引路人与送装备的角色位,不过多半会牺牲在太阳升起前那个黎明,赚足玩家的泪水,她现在倒有点能理解这种角色的魅力所在了。
“我们接下去要注意的不仅仅是火车上的规则,而是房间,从小孩子的角度出发,思考什麽情况之下才不会被父母责骂。”夏米尔的声音堪称振聋发聩,车厢中几个酷似小鸡仔似的男性也未必有她的英雄气概。
“老大英明!流了血不赶快擦掉确实是会骂。”狗腿子起身高呼,他已经把地上的血迹擦干,跟着摸着下巴分析道,“我看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就是这些碎玻璃,它们肯定也算是垃圾。但是碎都碎了,要怎麽做才能不惹爹妈生气呢?”
“那完了,我爸妈不管干啥都要先收拾我一顿再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车厢中一时之间满是焦躁的讨论声,远远听来,宛如蜂鸣。
百无聊赖端详着这些人的斐时冷不防被夏米尔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斐时不得已擡起头来,讨论声不知道什麽时候停了,一圈人齐刷刷扭过头来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写着什麽通关秘诀似的。
斐时确实有。
这几条规则都特别细碎,会用这种规则去束缚孩子的人,别的不说,控制欲肯定特别强,简要地来说就是
——“叫乘务员。”
做任何事之前都先进行询问就可以了。
乘务员仿佛就守在门边等着她召唤一样,斐时话音一落,车厢门“刷”得一下就打开了,速度叫人叹为观止。
乘务员笑容可掬(或至少听起来是那样):“请问有什麽是我能帮助你的吗?”
他说,你。
原本已经把头扭转回去,各干各的事的玩家们再次把头扭了回来,斐时确信她听见了某几个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面积的“垃圾”出现,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平息的情况。
这是生死攸关的情况。
然而斐时的表情依然平平。她从小就是这样,却痛苦的时候越淡定,她讨厌自己的害怕痛苦被别人窥知,那样……会显得自己是个笑话。